庞加莱辩解，</p>

罗兰、凡尔纳跟着也起哄，</p>

一时间，屋内竟然闹作一团，好不热闹。</p>

陆时看着这帮文豪，不由得直摇头，心说历史上的名人果然也是凡夫俗子，都跟胡适一样，遇到喜欢的游戏就挪不动腿。</p>

这时，托尔斯泰凑到陆时身边，说道：“陆教授，之前我们聊过基金会的事，您记得吗？”</p>

陆时点头，</p>

“当然记得。”</p>

托尔斯泰叹气道：“您是知道的，因为皇帝，俄国未曾出现过类似的组织，我对这种事完全没有概念。”</p>

不用说他一个俄国人了，</p>

在场的法国人、英国人都对慈善该怎么搞很有兴趣，</p>

余人都竖起了耳朵，连摔扑克的声音都小了些。</p>

陆时问：“托翁，你之前说，准备将自己的资产全部散给农民？”</p>

托尔斯泰点头，</p>

“对。”</p>

都不用陆时说什么，旁边的凡尔纳摇头道：“我那天就说过了，这样治标不治本的。”</p>

托尔斯泰当然也知道，</p>

那天，他说起自己的捐赠，是因为聊到了法国为改善民生，降低少儿的学费，</p>

他现在隐隐觉得，治本在教育。</p>

陆时说：“中国有位梁启超先生，在演讲时说过，‘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就连我的家乡有人来伦敦，不请我做别的，只请我编写教材。”</p>

托尔斯泰默然，</p>

没想到连积弱的清廷都知道以教育为重中之重。</p>

他说：“我明白了。”</p>

庞加莱说：“可兴办大学的费用恐怕……”</p>

后面的话没说。</p>

罗兰接过了话茬：“陆教授刚才说的是‘少年智则国智’，又不一定非得大学。”</p>

托尔斯泰说：“不办大学？那有什么用呢？”</p>

罗兰道：“人家德国还是普鲁士的时候就开始搞义务教育了呢~啊，说起来，为什么义务教育最早开始的不是刚完成工业革命的英国，而是经济落后的普鲁士？”</p>

罗兰在巴黎高等师范学校的时候就开始关注这个事情了，</p>

但得益于铁血宰相俾斯麦，一说到普鲁士，大家好像就是在关心打架干仗的事，对教育谈得甚少。</p>

这一点，萧伯纳倒是最有立场吐槽，</p>

他说：“义务教育需要大政府和庞大的公共财政开支，大英帝国一个封建自由国家，上哪里去搞来这笔庞大的开支？”</p>

神特喵的“封建自由”！</p>

众人大笑不止。</p>

萧伯纳摊手，</p>

“你们别觉得我开玩笑。在我心中，英国就像《是！首相》开篇的那句话，‘大英在不当人这方面，向来是不当人的’，陆总结得算是相当到位了。”</p>

事实上，英国1870年就有了《初等教育法》，</p>

至于执行得到不到位……</p>

只能说有那么回事。</p>

陆时也说：“无论怎么看，符合英国特点的是贵族精英教育，而不是普及义务教育。”</p>

托尔斯泰问：“初等教育如此重要？”</p>

其余人一同点头。</p>

陆时还进一步说道：“现在的俄国有个特点——穷得只剩人。只剩人的时候，你还能拿这些人做什么呢？一是打仗、二是种地、三就得是搞教育了吧？总不至于都忽悠他们去闹革命……”</p>

众人又被逗笑了，</p>

因为俄国现在确实有满地的革命火种。</p>

萧伯纳说：“这件事恐怕很难。”</p>

1763年，腓特烈·威廉二世颁布《普通学校条例》，但义务教育法令在实际的推行中遇到很大阻力。</p>

特别是在农村，</p>

农民认为，孩子在小农场中参与劳动比上学更为重要。</p>

比如，普鲁士在1815年获取了埃菲尔地区，并开始在当地推行义务教育，然而迎来的却是当地农村人口长达二十年的暴力抗议，反对儿童上学。</p>

托尔斯泰沉声道：“万丈高楼平地起。唯有打好了地基，国家才能……”</p>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p>

“诸位先生，有电报！”</p>

托尔斯泰有些诧异，</p>

“这么快？”</p>

他们前一天晚上刚把电报递交给大英领事馆，萧伯纳出面，请求领事帮忙拍电报。</p>

凡尔纳打趣道：“斯德哥尔摩那边恐怕是忍不住咯~好不容易抓到救命稻草，总不能让它从指缝溜走吧？现在让他们给托尔斯泰先生跪下，他们都一百个愿意。”</p>

托尔斯泰连连摆手，</p>

“不至于~不至于~”</p>

尽管他嘴上表现得十分谦虚，但还是忍不住红光满面。</p>

陆时过去开门。</p>

没想到，门口的办事员说：“陆教授，正好，这是给你的电报。”</p>

“给我的？”</p>

陆时愕然，打开电报，</p>

瞬间，他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转头看向萧伯纳，微妙地眨眨眼。</p>

萧伯纳凑上来，视线一扫，</p>

只见上面写的是：“陛下病重，速归。”</p>

陆时说：“这次交流到此结束了，我们要定最近一艘回伦敦的船。各位多包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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