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斯眼珠一转，</p>

“算了算了，不需要《灰姑娘》了，就要《罗马假日》吧。”</p>

泽娜点头，</p>

“行吧。”</p>

说着将剧本递了过去。</p>

菲利斯对《罗马假日》非常熟悉，随意打开一页，眼睛大致一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单词。</p>

她指给泽娜，</p>

“这个词是什么？”</p>

泽娜一看，说：“Abandon，‘放弃’嘛~”</p>

菲利斯又把单词捂住，</p>

“怎么拼写？”</p>

“啊这……”</p>

泽娜露出了没有把握的表情，</p>

虽然刚刚看过，但因为没往心里去，所以竟然有点儿迷糊。</p>

这种感觉，就像是刚刚出了家门，快要走到马车前了，却忽然想起“家里的门到底有没有锁？”这种问题，非常模棱两可。</p>

泽娜歪着头，说道：“A——B——O——N——”</p>

菲利斯当即打断：“错。你那么拼，发音就完全不对了。”</p>

泽娜一阵无语，</p>

她已经知道姐姐想对自己说什么了。</p>

果不其然，菲利斯语重心长，</p>

“所以，你还是要去上学的。否则连自己抄过的剧本中的单词都不会拼写，这不是闹笑话吗？”</p>

说的确实是上学的事。</p>

泽娜无奈道：“那是乔的损友的台词，又不是安妮公主的台词。”</p>

此话一出，菲利斯的表情变得严肃，</p>

她扶住妹妹双肩，正色道：“泽娜，你要知道，演员是无法决定自己演什么的。如果可以，你当然希望演安妮公主，可是，据团长或者剧作家或者剧院经理另有安排，你能罢演吗？”</p>

泽娜低下头不说话了。</p>

菲利斯展颜，</p>

“好了，去上课吧。”</p>

对付妹妹，她还是很有一手的。</p>

泽娜点了点头，又凑到姐姐耳边，低声说道：“可是女校教的东西好无聊啊~除了《圣经》，其它的那些都在把人往淑女的方向培养。”</p>

其实《圣经》也是。</p>

菲利斯轻笑，</p>

“你就忍一忍吧。女校也是有好处的啊，就比如写写诗什么的。行了，赶紧准备准备，去上课吧。父亲应该已经去叫马车了，别让他和车夫等太久。”</p>

泽娜却没有应声，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姐姐，</p>

“菲利斯。”</p>

“咕……”</p>

菲利斯咽了口唾沫，</p>

“怎么？”</p>

泽娜说：“你看我都这么听话了，你能不能把今天的《苏格兰人报》给我啊？我也想读陆教授的作……”</p>

菲利斯断然拒绝：“不行！”</p>

就知道会是这个态度。</p>

泽娜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菲利斯，</p>

盯——</p>

视线如刀，仿佛能将菲利斯刺穿。</p>

菲利斯浑身不自在，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我给你钱，你坐马车的沿途拦下一个报童来买不就是了？”</p>

说着，菲利斯推门而出，</p>

泽娜紧紧跟着。</p>

两人一起进了对面的房间。</p>

和妹妹不同的是，菲利斯似乎是极简主义的拥护者，房内几乎没有装饰，一切以实用为主，就连床单、枕套、窗帘都是单色系，显得有一丝丝的冷淡。</p>

菲利斯走到床头柜前，打开首饰盒，从中数出几个铜板。</p>

泽娜无语，</p>

“姐姐，就这么点儿啊？”</p>

菲利斯瞪她一眼，</p>

“怎么着？你还想要我的纸币啊？买一份报纸而已，有这些硬币就够用了。”</p>

泽娜将手背在了身后，没有过去接。</p>

菲利斯轻哼，</p>

“不要？小心连硬币都不给你。”</p>

说着，她一伸手，催促道：“快过来，接着！”</p>

泽娜不情不愿地摊开了掌心，将硬币攥在手里，然后对姐姐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地出门。</p>

菲利斯对着泽娜的背影喊：“臭丫头！我就不送你了啊。”</p>

远远地，传来泽娜的声音，</p>

“不~用~送~”</p>

……</p>

泽娜就读的女校在阿德尔菲，</p>

这里算是一个学院区，除了各种初等学校，还有伦敦政经这样的大学位于此处。</p>

也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么多陆时的“追星族”。</p>

泽娜在门口买了份《苏格兰人报》，随后便急匆匆地赶往教室，在自己的位置落座。</p>

今天的课程是针织艺术，</p>

教会的韦斯特嬷嬷正在上面喋喋不休，还时不时地拿出顶针、毛线，现场表演一个织毛衣技法，</p>

每次表演完，她都会露出得意的表情，等着学生们鼓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