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阳虽然厌恶鲁道禅，但事到如今，看到一个人类被机器人屠戮，他依然大为骇异、恐惧。</p>

他立刻想到一个问题：“朱鹮”系统被篡改后，大唐长安里，机器人对人类的屠杀行为恐怕会愈演愈烈。如果能够救出白慧心，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逃出去。</p>

可是，怎么逃呢？从哪里逃呢？</p>

还有，那几个和尚押着白慧心，会不会遇到其他机器人截杀？</p>

或者说，那几个和尚本身，会不会突然对白慧心动杀心？</p>

白天阳越想越是心焦，忍不住冲着怀里的发声装置喊道：“能看到慧心吗？能看到现在她在哪儿吗？”</p>

“在找！”</p>

“人脸识别很难吗？不是说大唐长安到处都有监视器，可以做到无死角监视？”</p>

“嘿嘿。”修远忽然开口，“那不过是郑谦吉的宣传语，营销词，哪有可能真正无死角了？”</p>

“而且……”发声装置说道，“现在整个大唐长安的IT系统很不稳定，有些监视画面现在是一片雪花，还有些监控摄像头被破坏了。”</p>

白天阳沉默半晌，猛地扯开喉咙大吼了一声：“靠！”</p>

然后，他发疯般飙出一连串脏话。什么“贼老天”、“王八蛋”，还有些不堪入耳的句子和词语。</p>

修远笑道：“骂得好，老天眼本就瞎了眼！”</p>

发声装置说道：“果然是一只闷罐子垃圾桶，看上去斯文，其实满肚子都是脏水！”</p>

王清月却在白天阳背上一言不发。</p>

白天阳骂了一会儿，心中郁闷稍微纾解了一些，继续赶路。</p>

但他很快发现，正常的道路寸步难行了。</p>

几乎走上两步，就能看到凶神恶煞般的燕军士兵。他们手上雪亮的长刀上染着血迹，到处追砍。</p>

路边躺着许多尸体，有的金属零件散落于体外；有的睁着眼，倒在巨大的血泊之中。</p>

而那些机器人扮作的长安百姓，也在杀人。</p>

白天阳就亲眼看到过，一个已经被拦腰砍断的、穿着白衣的老汉，满脸傲狠阴鸷，死死掐住另一个女子的喉咙，两人都已不再动弹。</p>

老汉腰间断口露出的是金属结构，而那女子的七窍都在流血。</p>

在经过务本坊与崇义坊之间的道路时，正好要跨过一座石拱桥。桥下，是流经这里的龙首渠的一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