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后面有个厕所,能洗澡,东西基本上齐。你虽然瘸但还不瘫,所以没人会照顾你。这儿除了我还有俩人,又高又壮的叫魏成,当过兵,一拳能揍掉你八颗牙。又瘦又小的叫孔祥,最会察言观色,你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没想逃跑。”信祁抬起头。
“那最好。”厉行双手环胸,语速很快,好像迫不及待要结束这场谈判,“你是个聪明人,没事的时候就自己想想该怎么办。在拿到东西之前我不会放你离开,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五年已过我还有五年。你如果想未来五年都陪我呆在这儿,我也不拦着,多一个活物谁不喜欢呢。”
信祁皱起眉:“我说了我没有证据。”
厉行仿佛没听见他这句话,自顾自起身走到门口:“好了,该说的我也说完了,跟你贫了这么久我自己都觉得浪费唾沫。回见。”
信祁注视着他的背影,垂下了眼。
他将床桌搬到一边,从枕下摸出那罐哮喘喷雾,摩挲一番又放了回去。腕上的绷带缠得很仔细,伤口还是痛,但比起内心的痛根本不值一提。
封逸远回来了。
这人好像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变数,他本计划好了一切,想等封逸远两年戒毒结束就送他出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谁料想他竟提前一天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世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暗中相助,最大的可能就是封逸遥。但封逸遥也失踪了,他们姐弟两个就像一个谜。
他怀疑过姜音,可他调查不到关于这女人的任何底细,所以他无法肯定她就是封逸遥。即便能肯定,他也不会向信博仁揭穿。
自从封逸远出事,他就愈发憎恨这个男人。他们虽然是父子,可他们的关系远不如封宗耀和封逸远之间亲密。
他慢慢挪到床边,扶着床沿起身,双腿的痛楚让他眉心耸动。五年前那场车祸之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又被封逸远罚跪二十几个小时,现在他骨头上的疼不亚于毒瘾发作。
他咬着牙走到窗边,双手撑住窗台。窗外是一大片荒野,夏风一吹草浪浮动,在夕阳下全部染成红色,最深处估摸有半人高。热风打到他脸上,他却莫名打了个寒颤,连忙坐进轮椅,伸手揉着腿肚子上抽筋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