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是啊......</p>

一本陪伴了我六十年有余的笔记。</p>

某种情绪开始生根发芽，让他抿起了嘴。</p>

“因为......我忘记了。”福格瑞姆说。</p>

“那些比较新的笔迹是十七年前留下的，我还带着它，但我已经很久没有翻阅过它，也没有增添过页数了。如果不是今天需要给你上课，恐怕它也不会再一次被打开。”</p>

福格瑞姆微笑起来，这种笑容缓慢地转变了，俊美的半神在这一刻乐不可支，笑得平常而普通——这是他在过去绝对不会露出的那种笑。</p>

帝皇的儿子福格瑞姆只会端庄而优雅的微笑。</p>

“我忘记了！”他大笑着拍了拍康拉德·科兹的后背。“真是荒诞啊，是不是？我居然忘记了它！”</p>

我居然忘记了我曾经那样谦逊......</p>

我明明想要做到最好，可我为什么忘记了这本笔记？我曾经那样珍视它，每个夜晚都将它翻开温习......</p>

苍白的巨人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的兄弟，对后者的大笑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不自觉地将背挺直了一些——福格瑞姆的拍击让他觉得有点难以适应。</p>

“好吧。”</p>

笑过之后，福格瑞姆摇了摇头：“看来每个人的幽默感都不太一样，是不是？你对这件事并不感到好笑。”</p>

“是的。”康拉德·科兹说。“而且，我想让你把它拿回去。”</p>

“什么？”福格瑞姆瞪大眼睛。“那颗吊坠吗？”</p>

“不......我指的是那本笔记。”科兹抿着嘴，移开视线。</p>

“......可是，为什么呢，康拉德？你不想要吗？”</p>

“我想要，而且我也需要——但你应该很喜欢它。”</p>

康拉德·科兹抬起头。</p>

“所以我不会拿走它。”</p>

他迅速地看了一眼福格瑞姆，随后立刻扭开头，将右手抬起，让吊坠自然地落下。然后，他用双手将链子拉开了。</p>

“......但是，谢谢你的吊坠。”康拉德·科兹说。“我很喜欢它，我会给它起一个名字。”</p>

福格瑞姆怔怔地凝望着他，过了一会，彻莫斯人微笑起来。</p>

“好啊。”他轻声说道。“它也应该会喜欢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