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奚人自己也惶惶不安,他们虽然对萧干忠心耿耿。但是奚人和契丹同体,已经百余年以上。这些奚人子弟,世代居于燕京也有几代。就算另立奚国,但是燕京的家族财产怎么办?更不用说失却燕京根本,这个奚国大旗,又能在此等末世飘扬多久?
军中议论纷纷,人人垂头丧气。要不是萧干威望也不低似耶律大石,说不定就已经上下解体了。随着从前两日开始,宋军大队陆续抵达高梁河南开始扎营,军容煊赫,大家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每个人都在看着萧干举止,萧干到地会如何应对此次局势?
可萧干偏偏行若无事,只是在自己大营里安闲燕坐。并没有拿出一点新的布置出来,更不用说派兵渡河而南,试探宋人大军,让他们轻易不能立营了。
此时此刻,萧干正在自己大营的望楼之上,拥着一领狐裘,静静的看着对面宋军营盘的灯火。狐裘的绒毛之上,已经被夜露打湿,谁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望楼之上,寂静无声,只有他身后亲卫,铁盔上凝结的露水滑落下来,打在佩剑之上的清冷微声。
在高梁河南,宋军大营已经初步成形,展露出宋军煊赫军容的大部身姿。沿河延伸之长,朝南绵延之深,极目四顾,都难以看到尽头。宋军当中的营火,更是星星点点,仿佛随着这些日子连绵的暴雨,天上银河,全部也倾泻而下,落在了高梁河南岸也似。
此等军势,饶是英雄,也要气短。
可萧干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切,脸上容色,没有半点变化,甚至有一点躬逢其盛的满足微笑。
望楼之下不远处,突然响起了马蹄声音,然后就听见低沉的口令喝问声音,然后是十几人翻身下马,脚步沉重落地,杂沓的直朝望楼这里而来。
望楼上的亲卫已经探头出去,喝问道:“何人喧哗?”
楼下响起了几个嗓门,乱纷纷的只是嚷道:“俺们求见大王!”
一听声音,这亲卫就知道是萧干身边最亲信的一些奚人将领,怪不得能直入萧干大营当中。那亲卫看了萧干一眼,又探头出去:“大王夜观宋营,不得惊扰!都退下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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