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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 膏药狐 6689 字 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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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某个早晨醒过来时,他看见窗外的蓝色天空,飘过的卷卷白云,听见园子里小鸟清脆的鸣叫声……他忽然就觉得是时候忘掉安然了。

於是他收拾好自己,整装待发,强迫自己走向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

只是有些事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譬如骨子里的自信,又譬如对人的信任。因此需要用更多的傲慢来遮掩住,为自己罩上一层保护色。

陆知书的出现是个意外,在他长达十年的死水生活里,惊起一圈小小涟漪。

他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动怒,可以笑可以哭,甚至可以小小的期待。

当他看到那个年轻稳重的男孩子为了自己而大发雷霆奋不顾身时,他觉得整个人好像被拯救了一般,无人的时候,泪盈於睫。

可是现在,没有了。

真相如同十多年前一样,来的残酷而猛烈。

陈泽想,自己大概再也走不出这生命的严冬了。

陆明成离去後,他靠在角落里想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个小护士在背後轻声叫他:“请问,先生您找谁?”

陈泽回过头来。

小护士一惊。

男人的脸映衬著洁白的月光,整个人都像是透明的,随时可以临风而去。如画的眼眉,眼角下,蜿蜒著一行长长的清泪,在清秀的近乎刻薄的脸上,与月光相映生辉。

男人却在微笑。

他问:“是不是只要不期望,就不会失望?”

小护士怔住,思考片刻後,喃喃道:“应该是。”

男人笑笑,转身离去。

陆知书躺在病床上发著呆。xiōng口的伤其实并不严重,只是些皮外伤而已,然而戏既已做出,就得一直做下去,且还得做的像,不能被捉出马脚。

时间已是晚上七点半。

不知道陈小萌到底跑去哪儿了,按道理说,他应该回来看自己了。

想到这,陆知书又觉得欢喜,至於欢喜什麽,自己也不太清楚。

正一人傻乐呵著,门被推开了,朝思暮想的美人儿走了进来,手里还提著一大包东西。

陆知书慌忙装作虚弱地问:“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

陈泽道:“你躺这儿不能动,总得有个人去警察局那边收拾烂摊子。”将袋子放到桌上,从里面取出一堆吃的东西来。

陆知书瞅著他脸色不太对劲,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睛也红红的,心里一紧,便试探地问:“是出什麽事了吗?”

“嗯?”陈泽不看他,专心地将外卖盒打开,倒进消过毒的瓷碗中。

“你脸色不太好。”

“哦。”陈泽轻描淡写地说,“没有,可能是今天事情太多了,有点累了。”

“那你一会儿就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这边也有护士照应著。”

陈泽没应声,走到床边坐下,用汤勺慢慢搅匀碗里的米粥。低著头时露出一小节白皙的後脖颈,雪肌瓷肤,看的陆知书心神一荡漾,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晚的亲热场面。

陆知书忙咳一声,驱散开脑中旖旎的联想,说:“你吃过了麽?”

陈泽道:“吃过了。”然後举手要喂对方。陆知书尴尬不已,忙推辞说自己来就可以。陈泽说,“你为我受了伤,我照顾你一下是应该的。”

陆知书语塞,乖乖张嘴吞下那喂到嘴边的米粥,看著陈泽的侧脸,若有所思。

去法国的事最後到底是没了消息。机场闹事的事被陆家不知用了什麽手段遮掩过去,谁都不知道闹事的主角跟陆陈二人有关。阿K被关了一个多月,陈泽在做笔录时曾见过他。阿K被拷在椅子上,一见他就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来。

陈泽也不恼,等警察出去了,他就问阿K:“这些天我想起了一些事。总觉得有必要问问你。”

阿K嗤笑:“你倒是说说看,上校。”

陈泽道:“听说当年安然被执行枪毙时,你做为守卫也在现场。你告诉我,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对你说什麽?”

阿K撇撇嘴角:“没有,什麽都没说。一个屁都没放。”想了想,又戏谑地笑道,“是不是还惦记著老情人给你留句什麽最後爱的遗言啊?”

陈泽安静的抿抿唇角,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阿K得不到想要的反应,恼羞成怒,在背後狂骂著:“个不男不女的死**,不过是仗著有个有权有势的老爹!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里,到时候我要你再也不敢不拿正眼瞧我!!”

陈泽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那一刻,阿K好像看到了十多年前自信尊严还未被打垮的男人,风华正茂威严逼人,皱皱眉头便能叫所有人心惊胆战。

陈泽盯著他,目光凉飕飕的,忽地璀璨一笑,说:“像你这种下作东西,也配老子拿正眼看你?”

陆知书康复的很快,不过数周,就又活蹦乱跳了。出院那日,陈泽亲自开车来接,路上,陈泽告诉他,自己把工作辞了。

陆知书反应挺平静的:“是因为的缘故麽?”

陈泽抿抿唇,说:“也不是。我自己申请调职的法国,又突然说不去,上头难免会有意见。”

“你可以跟他们说,身体抱恙。”

陈泽盯著前方,专注开车。许久後,慢吞吞地开了口,语气有些奇怪:“老子不想干就是不想干了,不屑去撒那些谎。”

陆知书推推眼镜,说:“小萌还真是个潇洒的人。”说罢,低低笑了几声,也古怪的很。

车子到了陆家楼下。陆知书上楼,陈泽也跟著上去。

到家,开门。

有几秒锺的愣神。

这这这这这这……这是哪里?

这弄的跟死人灵堂似地屋子,惨白的壁纸窗帘沙发桌椅惨白的房门卧室……小风悠悠,灯光暗淡,若时间再切回午夜,那就是活脱脱一鬼片儿现场。

陆知书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眼前的场景,问:“这……这是?”

陈泽跨进门,将行李往地上一丢,大喇喇道:“为了欢迎你回来,我特地给你重新装修的,怎麽,不喜欢吗?”

“……”陆知书尽量地维持著斯文地微笑,“喜欢,当然喜欢。”

脱鞋,进屋。

哦,卧槽泥马!连脱鞋都是黑白色死人专用的寿鞋款啊!!

心中几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陆某人又斯斯文文地问:“小安呢?怎麽没看见他?”毕竟这房子是他和小安合租的,按道理说,被折腾成这样子,小安应该早就跑过来跟自己哭诉了啊。

莫非……

果然,陈泽微扬下巴,浑身上下那股子傲慢的气势又出来了,慢悠悠地说:“老子把他赶出去了,你有意见?”

“……”

“还有,你不是说要对老子负责麽?那好,从今儿起,我就住这了。”作家的话:=_=家里的网又坏了,要到19号才能好。爬到网吧里来给你们发文的某只,求安慰

(12鲜币)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陈泽的理由是这样的:

1,老子因为你没去成法国,公司那边不好交代,只能辞职,现在丢了饭碗,作为罪魁祸首,陆某人必须对此事负起责任来──养老子。

2,老子还是因为这件事,放了小沐的鸽子,此刻想必家人都知道这件事了。老子那凶悍的老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现在有家不能回,只能暂时委屈地住在这小破地方。

3,陆某人你好歹也是因为老子受的伤,呵呵呵呵呵呵,老子当然要报答恩人了,老子会好好照顾你的,保证把你照顾的生龙活虎,无微不至。

陆某人擦擦冷汗,抽搐著:那为毛要把小安赶走啊?这房子好歹他也付过房租了呢。赶他走恐怕不太好吧……

什麽?赶走他还需要理由?他那麽一个大傻愣,智商又不高,呆在这儿只会碍手碍脚而已,赶走有什麽不可以?至於房租,老子早在你抽屉里取了一打钱甩给他了,让他出去自己随便找个房子住住吧。

怎麽?老子是不是很厚道?

陆某人在心里对小安默念:学长,委屈你了。谁让你气场这麽弱呢……

於是,陈泽就这麽在陆知书的小出租屋里住了下来。

同居的第一天,问题百出。

问题一:关於室内装修的问题。

由於陈小萌特殊的品位,不大的两居室被他折腾成了一座活生生的灵堂,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沙发一切都是白色的,拖鞋被换成了寿鞋款,洗个澡才发现连睡衣也变成了白色的寿衣。在客厅中间,甚至还摆放著一张超大幅的陆知书的黑白照,照片中的男孩儿笑得温文尔雅,恬淡宁静,就差下面再摆两只花圈,再题一个“奠”字儿了。

陆知书决定找陈小萌谈谈。

他委婉地提出:“这屋子……能换个风格麽?”

陈泽坐在沙发上看著报纸,头也不抬,懒懒地哼著:“你觉得这风格不好?”

陆知书心想,才刚把这家夥唬弄到手,可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就这麽又把人给气走了,於是更委婉地说:“当然不是,你这风格……其实,呃,挺特别的。”

“那你要换?”

“呃,这风格好是好,就是……不太适合居家。有点儿过於冷清了。你觉得呢?”

“我不觉得,我觉得挺好。”

“你当我什麽都没说。”

问题二:关於负责的问题。

既然要负责,就要做的面面俱到,不论是生活起居饮食烟火,还是精神方面的,都要负责的面面俱到。偏偏这二人都要对彼此负责,於是,事情就变得有些糟糕。

晚饭前。

陆知书说:“既然我要对你负责,这晚饭,还是我来做吧。你去歇著就行。”

陈泽道:“你受了伤,还是老子来做吧。”

陆知书微笑:“这点小伤不碍事。”心说尼玛你做的饭真的能吃麽?老子还想多活几天。

陈泽皱眉:“你是瞧不起老子的手艺麽?”

“……”

於是,这顿饭陆知书吃的无比苦逼,炒的焦黑的青菜,已经分不出是羊肉还是牛肉的肉……还有那咸的能死人的排骨汤……

陈泽倒是吃的面不改色,吃完了,也没收拾碗筷,只对陆知书说了一句“你去洗碗吧”後,就直奔厕所了。

……

问题三:关於睡觉的问题

睡觉是个大问题,也是最头疼的一件事。

陆知书租来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由於搬来的时间紧促,小安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里面堆满了死宅男的乱七八糟的二次元用品,还有一些淘宝店里的库货。

於是,第一晚,两人只能窝在一个房间里。

望著唯一一张不大的单人床,陈泽蹙眉道:“你睡哪里?”

还不待陆知书回答,他就又说:“你睡地上吧。”

“……”

陆知书想,尼玛老子是男人,老子毕竟上过你,对你犯过革命性的错误,既然要补偿,老子就不能和你动气。

所以,忍!

“好。”陆知书维持著斯文的微笑。

从柜子里抱出被子,铺在地板上,弄成一个简易的窝。

熄灯,睡觉。

夜风习习,窗边的白色窗帘被风撩起,yīn惨惨的。

二人都心怀鬼胎,谁都没有睡著,卷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竖起耳朵倾听对方的呼吸声。

陆知书心里有数的很,他知道陈泽突然的转性有些不对劲,可又不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静观其变,以不动应万变。

而陈泽到底想干什麽呢?

黑暗中,突然传来陈泽低低的声音:“知书,睡了麽?”

陆知书一愣,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没有加姓,显得亲昵。

陆知书说:“没有。怎麽了?”

陈泽似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你……身上有伤,还是过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