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s市,一脚踏进家门,就看见客厅里跟暴风过境了似的,衬衫大衣裤子纸巾扔了一地,还粘毛带血的。于盛溪往沙发里一瞧,于溜行这倒霉玩意儿倒是哪里都没去,直挺挺歪在里头,卷着他那条自小离不开的破毯子,病病恹恹,烧得稀里糊涂,断指上随便绕了张纸巾,身上衬衫湿了大半,沙发布面上又是血又是汗。
于溜行听见响动,支着眼皮认人,迷迷糊糊认了半晌,伸出受伤的手,说:“大哥,我好疼。”
于盛溪眼皮一跳,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拉倒。
这档口白泽又进了门,他本来是替于溜行出去买药,回来一看门户大开,以为有人来找麻烦,气势如虹冲进去,一见是于盛溪,脚下都不打滑,直接掉头往回跑。
于盛溪不紧不慢迈出两步,提溜着白泽的领子把人拖回来,关门落锁。
白泽只好直僵僵跟他打招呼,叫他于先生。
于盛溪挪开于溜行的脚,坐下点了支烟,烟雾里,他笑得特别锐利,“原先在茶餐厅监视我,现在直接进我家里来了?”
白泽摇头晃脑装听不懂,他跟于溜行混得久了,装蒜的样子如出一辙。
于盛溪本想往于家去个电话,于溜行突然有气力了,连蹦带跳地上来抢他手机,于盛溪不耐烦,一道神威劈在他断指上,于溜行疼得逼出一身冷汗,语带威胁:“你让于家的人来,我就是被你弄死也要拉上夏南山。”
这回倒是听进去,于盛溪冷笑,扔了手机,扬手又是一道神威,端端正正劈在他肩胛骨上。
“外卖还要开车去拿?”于盛溪脸色沉郁,坐着没动。
于溜行不紧不慢踱进来,身上穿的还是于盛溪的衣服,比他自己大了不止一号,走起路来哗哗作响,“这小区忒大,我懒得走。”
他坐下,伸手要烟,于盛溪只当没看见。
“外卖呢?”于盛溪问。
于溜行以眼示意身后的白泽,白泽这才从阴影里走出来,嘴里衔着个牛皮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