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p>

长久的沉默。</p>

玄螭大圣站在银白大茧面前，站了许久，他的目光看穿了每一片秘纹，每一寸茧光，这座楼阁的每一个秘密。</p>

而灞都老人则是站在自己的“老友”身旁。他不开口，但他知道他要说什么。</p>

于是这份沉默，便是两人之间保留的最后一分尊重，礼敬。</p>

最后玄螭大圣打破了寂静。</p>

“声音越来越小，间歇越来越长，震势越来越微弱……他的时间快到了。”</p>

“妖的寿元虽然很长……但仍然会死。”</p>

玄螭大圣望向灞都老人，道：“生死之间，是无法超脱的铁律。纵然陛下愿意借用‘长生法’，也改变不了什么。”</p>

“我本不信长生法。所以当年两域拉拢，我都婉拒。”灞都老城主缓缓道：“而如今，两位皇帝都有了一条长生路。”</p>

灞都老人指尖轻轻触碰着那枚大茧。</p>

“所以……现在我愿意相信长生法了。”他转头望向玄螭大圣，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你若能在我面前证明长生法的可行性，灞都城愿与龙皇陛下联手。”</p>

“师尊？”</p>

火凤神情震惊错愕到无以复加。</p>

玄螭大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p>

他柔声一笑，并不着急，先望向火凤，道：“陛下非常欣赏火凤，而且并不介意扶持新皇……与龙皇殿联手，灞都城并不会失去什么，反而会得到一位新的皇帝。”</p>

“这些‘好处’就不必多说了。”</p>

灞都老人笑道：“玄螭，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快一点‘证明’吧。”</p>

有备而来的玄螭大圣，伸出一只手。</p>

他的手掌迸发雪白光芒，一缕又一缕的柔光，在指尖盛放，火凤有一种错觉……上下四方的时间似乎都凝固了。</p>

玄螭大圣的手掌，轻而易举地洞穿银白大茧的秘纹。</p>

于是，火凤看到了“银茧”内的秘密。</p>

咚咚咚咚的声音，如大鼓一般响起……因为白茧包裹的，真是一枚心脏。</p>

一枚巨大的，几乎塞满整个楼阁的心脏。而包裹心脏的无数层秘纹，像是这枚心脏连接身躯脉络的血管，秘纹飞向云域的四面八方，将这片古城布满。</p>

这就是……大师兄？</p>

火凤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干枯嘴唇。</p>

那枚心脏，实在是太老了，衰败到秘纹都无法托住，一团一团的血管炸裂，鲜血渗透，气机外泄。</p>

而接下来，玄螭大圣那只苍老的，几乎衰败的手掌，插入心脏之处，竟然重新孕育出一片生机——</p>

这不是什么天赋秘法，不是什么障眼诡计。</p>

火凤清楚地感受到，在那一片尺余区域，有一团雪白光华涌动，时光似乎回溯了，像是有人摆动了沙漏，日晷，棋盘的计时器……使这枚心脏的局部区域重新“回春”。</p>

“咚——”</p>

“咚咚——”</p>

“咚咚咚。”</p>

玄螭大圣收回了那只手掌，**在外的肌肤，时空重新恢复正常，皮肤干枯，失去血色。</p>

整座楼阁，落针可闻。</p>

玄螭大圣轻声道：“龙皇陛下的长生法……是真的可行的。”</p>

万年风轻云淡面色不变的灞都老人，死死盯着那一片时空回溯的心脏。</p>

他在其中，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p>

与黑槿一样的造化。</p>

刚刚的力量，应该是来自于某一卷古书，某一枚竹简。</p>

某一枚……象征着“时空回溯”之力的竹简。</p>

时之卷。(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