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准确地形容,她依然记恨着当年的那些事情。
“榴榴,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伯父和伯母都终日伤心难过,以为你遭遇不测了。”庄嘉兰硬着头皮说了下去。然而连她自己也觉得说得越多,越是错。
“是吗?”庄叔颐冷淡地回答。
她会为此而伤心,而难过吗?若是没有那块墓碑,也许会的。不,是一定会的。毕竟她是那么地爱他们,甘愿为他们一死再死。
然而现在,庄叔颐不知道。
她的心里如今只剩下迷茫的,空荡荡的一片白雾。
“榴榴,你……要不要去我家?我七年前嫁到这里来了。”庄嘉兰见庄叔颐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立即慌忙地说。“你就是真的记恨当年的事情。可是那也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事情啊。伯父是掌家人,我们怎么可能违抗得了呢。”
“我知道。”
庄叔颐当然知道这一点。她不是傻子。可是她伤心难过,甚至痛苦怨愤的不是这个。而连这一点也没能察觉到的庄嘉兰,不过是从不肯用心去考虑她的感受罢了。
庄嘉兰见无法停留住她的脚步,很不甘愿离去,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就算你不去看我,你也该去看看姑姑吧。姑姑为了你的事情,哭得眼睛都花了,头发都白了不少。”
这一句,总算是叫庄叔颐停住了。
姑姑啊。那个给她起了名字,将她抱在怀里哄,为她斥责自己的独子的姑姑啊,也是住在北平的。
庄叔颐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
就算她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和过去有任何的联系。她还是不可能真的断绝一切。那毕竟是给了她许许多多的爱,给了她名字的亲人。
“我会去看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