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原来是来威胁人的。庄叔颐立即便气起来了。她好心好意去救人,可不是想给自家找麻烦的。
庄叔颐有个坏习惯。若是有人敢让她不高兴,她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叫对方高兴的。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小姑娘。
“怎么,你姑娘的清白,比她的命重要啊?”庄叔颐噌地一下便推开门,大声地驳斥道。
“你是谁?这么蛮横无礼的丫头片子,大人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吗?”那说话的女人膀大腰圆,光是胳膊肘恐怕就要比庄叔颐的腰更粗了。
“孟子曰: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你若这么说,便是不值得被人家尊敬了。”庄叔颐不甘示弱地反击道。“我若是丫头片子,那也是别人家的丫头片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你!我在和你家大人说话,轮不到你插嘴。”那女人的大嗓门,恐怕在这里厅说,那墙外头也能听得见。
“项橐七岁就做了孔子的老师,甘罗十二岁便官至上卿。若是他们在此,难道你也敢如此说话?”庄叔颐抓人话柄的本事可是从小练起的。
“什么象驼?什么甘罗?哪有可能小孩子做圣人的老师,还能做官的。上卿是个什么官?你唬我。小孩子说谎是要下地狱拔舌头的。”乡下的妇人还是如从前那般封建又愚昧。
“若是地狱这样的无稽之谈也能存在,那小孩子做老师,做大官有什么不可能的。若是小孩子说谎要被拔舌头,那大人若是说谎呢?”
庄叔颐说话时牢牢地盯着对方,连一丝一毫退避的余地也不留下,接下去说。
“你女儿的命是我救的,不感谢我便算了。这世上忘恩负义的人本就许多,也不多这一个。可是你若恩将仇报,那说谎也要做拔舌之罚的地狱阎罗,有该如何惩戒呢?”
在那乡野妇人恐惧的目光中,庄叔颐仍然一本正经地询问道。
“是油锅煎熬,还是蒸锅焖煮?是千刀万剐,还是该剜心割肺呢?”
这血腥的问题,叫对方听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半晌回不出话来。
卫君晞站在边上,望那庄叔颐的眼神都不同了。
真是小女子,不容小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