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哥外地刚来的吧。”被敬了一杯酒,短褂男人的脸色立即好看起来,问什么答什么。
“太好。我想知道现在还有去那里的……”青年话说到一半,外头匆匆闯进来一名藏青蓝大褂的小厮冲着他欣喜若狂地叫道。
“表少爷,可算找着您了。”
青年立时将剩下的酒和花生送给了答话的男人,然后拍拍那小厮的肩膀。“柏宇,你再不来,我可真就得在这等一夜了。”
“表少爷,我早来了,船上都跑了个遍,都没找着您啊。我们快走吧,大太太在家等着呢。外头老李开车来的,表少爷先上车吧。”那小厮提起他的行李,先去结了酒钱。
那短褂的男人收了酒,乐滋滋地喝了起来,几句话白赚一壶酒,可不是好事嘛。他提着酒壶看了那小厮几眼,等他们出去了,才猛地站起来,喊道。“哎呀,那可不是庄府的家仆嘛?年初的时候我替庄府运东西的时候见过这小哥。”
那刚刚坐在他们之中的,可不是永宁城赫赫有名的庄家的表少爷咯,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这小酒馆里顿时跟水溅进油锅里似的炸开了。
坐上汽车的陆欆翊可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大舅父何时买的?我还以为又要坐马车呢。”
“表少爷这是挖苦啊。我回去可得和大老爷好好说说,表少爷在北平呆得好,嫌我们永宁是乡下地方了。”柏宇的父母皆是庄家的家仆,他读不下书没出路,也愿意在庄家做工,和庄家的少爷小姐们的关系自然也亲昵得多。
“别别,是我说差了。对了,榴榴可好啊,有没有闯祸?我记得我上次见她,她把大舅父的烟斗给折了。”陆欆翊说到这里忍不住乐了起来。
柏宇从前排转头回来,笑道。“那您的消息可就落伍了,烟斗算什么呀?这几年光小姐碰倒的青花瓷瓶就有十七八个。”
“那可得把大舅父气坏了吧。”陆欆翊大笑。
“可不是里头还有倆元代的。大老爷气得手杖都打断了,也没追上小姐。要我说,大老爷就是追上了,也拿小姐没办法。这都多少年了,要是大老爷真会对小姐生气,那倒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