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P></p>
张传世可怜兮兮的掏了下耳朵:</P></p>
“我刚没听清楚。”</P></p>
“嘿嘿嘿。”范必死干笑了两声,好心转述:</P></p>
“大人说,我们跟着死人走。”</P></p>
“……”</P></p>
张传世想要昏倒,但赵福生之前警告过他:他如果昏倒,三人立即会离开,不会有人背他的。</P></p>
一想到这里,张传世硬生生止住了倒地的冲动。</P></p>
赵福生看了三人一眼:</P></p>
“我们迷路了。”</P></p>
这里是鬼域。</P></p>
城西鬼案闹得不小,鬼域远比当日要饭胡同要大得多。</P></p>
且城西的地形与要饭胡同不一样,赵福生当日趁安全时间将夫子庙逛过,对要饭胡同的布局牢记于心中。</P></p>
而城西她没有来过,且地形要比当初的夫子庙复杂。</P></p>
她错过了摸路的机会,此时正是厉鬼出没的活动时间。</P></p>
车夫因厉鬼而死,这会儿听到凿击声后便似是也呈现出‘复活’的状态,像是被声音吸引着在往迷雾深处走。</P></p>
赵福生分析:</P></p>
“他虽然厉鬼复苏了,但身上煞气很是微弱,我估摸着应该是祟级,或者是不成气候的行尸走肉。”</P></p>
“……”</P></p>
不管是什么品阶的厉鬼,但终究是鬼,张传世浑身直抖,不敢出声。</P></p>
赵福生又道:</P></p>
“我办了几桩鬼案,觉得厉鬼法则与其在生时应该有一定的关系。”</P></p>
如要饭胡同的鬼在生时是乞丐,死后维持了讨饭的举动。</P></p>
而狗头村的厉鬼隐匿属性、杀人法则,都与鬼本身出身来历有关;</P></p>
赵氏夫妇则是因为停尸门板,标记杀人时,也与门有关。</P></p>
“车夫死前是在赶车,且我们原本要去城北鬼陵,极大可能他此时厉鬼复苏后,也会赶往鬼陵——”</P></p>
她说话的同时,大步往车夫身后跟了过去。</P></p>
范必死其实也很害怕,但他见识过赵福生办案的手段,更怕被她丢弃。</P></p>
四人之中,除了赵福生有办鬼的手段,他胜在年轻,而张传世是个废物,庞知县更是老迈,最多剩点提灯的作用。</P></p>
一旦被赵福生落下,三人流失于鬼域之中,他带两个拖油瓶,对厉鬼来说无异于等死了。</P></p>
因此范必死毫不犹豫,提着灯跟在赵福生身后。</P></p>
张传世不想去。</P></p>
可他同样也害怕被丢下,尤其是赵福生走后,范必死也跟上去了,他身边只剩一个老弱无力的庞知县,他就更慌了。</P></p>
“大人等等我。”</P></p>
这会儿恐惧之下他心不慌气不喘了,腿也不抖了,大步向前。</P></p>
庞知县一个人被丢在后头,也十分不安,连忙提着灯开始跑,竟然后来居上,将张传世抛在后头。</P></p>
“……”</P></p>
几人你追我赶,很快跟上了赵福生的脚步。</P></p>
范必死与庞知县提着油灯,两人一左一右将两侧照亮,张传世缩着肩膀与脑袋夹在正中,不安的转头往前后左右的看。</P></p>
“也不对头。”</P></p>
范必死谨慎的看向四周。</P></p>
他手里提着的铜灯照亮了四人周围约直径小半丈的距离,而除了这一点亮光之外,整个城西已经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中。</P></p>
四人的存在如同茫茫黑海之中的一点移动的孤舟,周围隐藏着未知的危险与恐怖。</P></p>
范必死不敢让自己的脑子空下来,深怕一停止思考,他的大脑就会被恐惧占领:</P></p>
“大人,鬼与鬼之间有压制。”</P></p>
他说话死死将目光落到赵福生身上,尽量不敢去看前方边走边举着马鞭空凿的车夫。</P></p>
‘铛、铛’的凿击声不时传来,他身上血腥味儿浓重。</P></p>
灯光下,厉鬼的身影显出阴森可怖之感,可以看到他短褂下摆处已经半干涸的血珠。</P></p>
他步履沉重,吸饱了鲜血的鞋子在地面留下血足印,像是死后也在尽职的为四人引路。</P></p>
“照道理来说,鬼陵厉鬼复苏后,在同一片鬼域内,是不可能存在第二个厉鬼的。”</P></p>
鬼物之间也有压制,同品阶的厉鬼一旦在同一领域出现,大概率是会相互制衡,最终双方陷入完美的沉睡状态。</P></p>
而赵福生的父母是个例外。</P></p>
当日双鬼同时复苏,形成一种特殊的双鬼案,这在大汉朝历史上都是前所未有。</P></p>
赵福生赞许的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P></p>
“你说得不错。”</P></p>
“照理来说鬼与鬼之间不可能同时存在,城西已经形成了鬼域,可见鬼陵的厉鬼已经成了气候。”</P></p>
从鬼域分布的情况看,鬼陵的厉鬼不弱于煞阶。</P></p>
她这话一说出口,庞知县及范必死心中都是一沉。</P></p>
张传世也愣了一下,眼中露出凝重之色。</P></p>
大汉朝虽说厉鬼横行,可也不是处处鬼祸都是煞阶。</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