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的漆因为年生日久的缘故，掉了一部分，露出内里本来木头的原色。</p>
上面残留了不少凌乱的足印，门后不见门拴，她蹲下身来，看到地面一些被踩进泥中的木头碎屑。</p>
“你们当天是破门而入的？”她问了一声。</p>
其他人便交头接耳，不敢吭声，末了有人壮着胆子答道：</p>
“不是我们让撞门的，是，是村老——”</p>
“是大敬叔让我们撞门的。”</p>
“谁是大敬叔？”赵福生疑惑的问。</p>
她问完这话，心中一紧，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一段重要的线索。</p>
有一个人影好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擦除，无论她如何回想，都无法回忆起。</p>
“大敬叔——”那人说话语塞了一下，接着转头喊道：</p>
“立有，立有，说你爹呢。”</p>
武立有连忙钻了出来，答应道：</p>
“大人，武大敬是我的爹，他老人家在村里辈份高，所以被人尊为村老。”</p>
他解释着：</p>
“我们不是有意闯空门，实在是当天武立人家没有声响，大家担忧，才推举了我爹作主，将门撞开，这才发现武立人一家失踪的。”</p>
赵福生点了点头。</p>
“你们当天进来之后，发现门窗可是从内拴上的？其他地方还有出入口吗？可打开过？”</p>
“没有。”</p>
一个年轻的男人大声的应了一句。</p>
赵福生转头向他看去，武立有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脸色一变：</p>
“少春，你是不是进你立人叔家摸东西了？”</p>
武立人家富裕，出事之后大门不闭，家里又没人，村里一些闲散胆大的青年便趁夜色钻入武立人大宅之中，将其家里的摆设偷偷搬走。</p>
被武立有一喝，那武少春脸上露出怏怏之色：</p>
“叔——”</p>
“先别管这些。”</p>
赵福生道：</p>
“武少春，你来说。”</p>
“是，大人。”</p>
武立春眼睛一亮，连忙钻上前来：</p>
“立人叔家里还有两个后门，那天出事后，我跟几个兄弟都查看过，从内里上了拴，没被人打开过。”</p>
一大屋子的活人，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p>
赵福生目光落到了他身上。</p>
这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相比起其他人麻木的神情，他眼睛晶亮，神色灵活——但值得赵福生注意的并不是他的神情，而是他的脸上，数道抓痕十分明显。</p>
抓痕之上，一层经由指甲抓挠后呈细碎鳞片状的皮肤碎片浮在四周。</p>
她看了一眼，又转头去看张传世，向他招手：</p>
“老张，过来。”</p>
张传世听到此地发生了诡案，已经是浑身都不自在。</p>
他与镇魔司比邻而居多年，可是见识过镇魔司办案的方法的，那令使死亡率奇高，像是一茬一茬被割的韭菜似的，死了又有人来补充……</p>
“大人——大人饶命——”</p>
他哭丧着脸喊，不敢上前，担忧赵福生坑他。</p>
“过来！”</p>
赵福生沉声喝斥了一句。</p>
张传世不情不愿的磨蹭着脚步向前。</p>
他在赵福生面前站定之后，赵福生突然伸出手，伸手往他脸颊处抓去——</p>
张传世下意识想躲，却慢了一步，赵福生牵住他脸上的死皮一撕——‘嘶！’</p>
这老头儿发出倒吸凉气声响，突然一把将脸捂住：</p>
“大人您——”</p>
一块叶片大似的皮痂落到赵福生手中，像是一层蛇蜕，张传世摸了摸脸颊，隐约觉得脸有些火辣辣的痛。</p>
“这是什么？”他一见赵福生手上捏的死皮，就知道自己误会了。</p>
可是这死皮什么时候有的，他竟全然不清楚，而且赵福生为什么要撕这死皮，他也不得而知。</p>
“皮。”</p>
赵福生回答了一句。</p>
她总觉得这皮肤组织十分重要，可惜一时之间无法将所有的线索串连起来——仿佛有一部分重要的信息缺失，使得这桩鬼案仍陷入迷雾之内。</p>
“你先收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