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干一番大事啊。</p>

听女郎谈规划，房里有说有笑。</p>

从安渡来的人多了，春酲馆就像是长门的别院，温行溯也给冯蕴方便，不轻易让自己的人过来打扰，关一门，她就是这里的老大。</p>

晌午敖七送鱼来了。</p>

有和议的喜讯，信州民生恢复很快，又临近淮水，每天都有渔夫捕鱼而贩，他们已经不缺鱼吃了，但敖七还是利用闲暇，亲自去钓。</p>

鱼儿装在一个竹篓子里，活蹦乱跳的，一看就很新鲜。</p>

鳌崽听到敖七的声音就飞快地跑了出去，围着竹篓不停拿鼻子去嗅，不会说话，眼神却好似充满了快活。</p>

敖七是除了冯蕴以外，鳌崽最亲近的人。</p>

即使是大满和小满都抱不了它，但敖七可以。</p>

冯蕴看着他俩亲近的样子，笑道：</p>

“小七晌午一起用饭吧。”</p>

敖七听她客气，抬眼看来，拱手行礼。</p>

“多谢舅母。”</p>

这次她从庄子回城，敖七称呼上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舅母喊得勤，人也来得勤。每次来，也不是找冯蕴的，就是看鳌崽，时不时带点吃的，倒是比前阵子别别扭扭的，要从容得多。</p>

冯蕴悬着的心落下去了。</p>

她知道敖七早晚就会想明白。</p>

没想到，这么快。</p>

既然是舅母，那也就不见外了。</p>

要留敖七吃饭，她赶紧让大满下去吩咐灶上加菜，然后也凑过来看鱼。</p>

有一条鲈鱼，约莫三四斤重，她让人拿去煮了，鱼肠和内脏就都给鳌崽。</p>

几个人正在院子里看“猫”吃鱼，外面突然传来哭声。</p>

葛广匆匆进来，站在廊下对冯蕴行礼。</p>

“夫人，那个……宋寿安在外面……”</p>

冯蕴脸一沉。</p>

“他怎么来的？”</p>

葛广摇头，“身上裹着纱布，看不出人样了。”</p>

冯蕴：“看看去。”</p>

宋寿安不是自己“来的”，是躺在一张破旧的门板上，让两个随从抬着过来的，冯蕴出去的时候，他就躺在那木板上，瞪大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惊慌失措地叫：</p>

“夫人饶了我的狗命吧，我错了。”</p>

他挣扎着想要给冯蕴作揖，可身上的伤阻止了他的动作，整个人看上去极其扭曲，那张脸只有眼睛、嘴和鼻孔露在外面，要不是声音可以分辨，没有人知道他是大内缇骑司的司主。</p>

“我真的知错了，夫人大人有大量……”</p>

冯蕴轻抚着手上的暖手炉，看着眼前荒唐的画面，不理会他的哀嚎和哭喊，只问那两个随从。</p>

“谁让他来的？”</p>

随从低着头，不敢看将军夫人明艳的脸。</p>

“回夫人，是韦司主。”</p>

韦司主？</p>

冯蕴怔了下。</p>

尚未多话，外面就传来一声轻笑。</p>

“夫人，久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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