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能清晰感觉到，一剑斩空。</p>
稍微移开手臂，半睁着眼睛看去。</p>
细小刀芒分散开来，正慢慢重新合拢，然后忽然如烟花绽放。</p>
轰隆隆巨响再次袭来。</p>
姜望淡定站在舞台边缘。</p>
任凭狂风烟雾刮来。</p>
发丝飞舞，实为潇洒。</p>
再见对面陈锦瑟，衣袍破碎，多处血迹斑斑，颇显狼狈。</p>
看清这一幕的台下人顿时哗然。</p>
南郡王世子受伤了？</p>
居然比姜望先受伤？！</p>
在这里很值得一提的是，把陈锦瑟视为童年阴影的一部分人，打心里就觉得陈锦瑟不可战胜，所以哪怕明知姜望澡雪巅峰的修为，他们亦是潜意识里觉得陈锦瑟更恐怖。</p>
这一幕似有将某些人打醒。</p>
是啊。</p>
陈锦瑟再恐怖也要看跟什么人比。</p>
姜望毕竟曾代表大隋在磐门迎战西覃年轻一辈最巅峰的人物。</p>
是被国师亲口言说弱冠澡雪的天才。</p>
陈锦瑟再狠，再恐怖，也不意味着实力同样恐怖。</p>
可就算这么想，他们也不敢有任何表现。</p>
只是心里的想法变了。</p>
看来从始至终，都不是陈锦瑟会找姜望麻烦，而是在自找麻烦罢了。</p>
台下人多是普通人，或者处在百日筑基阶段，亦或初境二境的武夫，最高也不过洞冥境，他们看更强的人，其实很难分辨谁强谁弱，因为都能吊打他们。</p>
哪怕是张祈年，也无法准确感知到。</p>
洞冥巅峰和澡雪巅峰可是差了一整个大境界。</p>
那甚至比天地的距离都远。</p>
他只知道，陈锦瑟能和姜望打到现在，也必是澡雪巅峰修士无疑，除非姜望大放水，但没理由。</p>
而不管怎么样，他不认为陈锦瑟能打得赢姜望。</p>
现在也更证明这一点。</p>
因此，张祈年的心情稍微变好了些。</p>
他已经开始斟酌措辞，待会儿该怎么嘲讽陈锦瑟了。</p>
倒非吃一堑不长一智。</p>
以往互相言语针对的事太常见。</p>
此次陈锦瑟回都，直接向暮夏出手，虽更多是吓唬，但的确是第一次。</p>
所以张祈年才没有防备。</p>
这次就不一样了。</p>
他会先护好暮夏，或者让暮夏先离开，再嘲讽落败的陈锦瑟。</p>
陈锦瑟再疯，也是很会控制情绪的人，比谁都懂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或者说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没有暮夏作为目标，张祈年也不会成为目标，无非是对骂几句。</p>
这对张祈年来说，都无所谓。</p>
他意识回转，视线放在舞台上。</p>
陈锦瑟双手耷拉着，弓着腰，赤青色的剑跌落。</p>
然后又被陈锦瑟捡起。</p>
他直起身，抬眸看向姜望，咧嘴笑道：“有意思，一直想着别伤你太重，没想到让你先伤了我，看来我的想法要有些改变才行。”</p>
姜望皱眉。</p>
陈锦瑟今日才刚回都，若非回都前碰见什么人，便只能是那位长公主说了什么。</p>
但姜望不明白，长公主为何让陈锦瑟别伤自己太重？</p>
自己至今也没见过长公主啊？</p>
相比这个，陈锦瑟的意思似乎透露了他一直没有使出全力。</p>
姜望想想也是。</p>
如果陈锦瑟只有这点能耐。</p>
也不会在神国力量涌现的时候，给他带来仅次于陆玖客的养分。</p>
何况在之后的战斗里，除了第一刀，他再没有汲取到养分。</p>
那是因为陈锦瑟在这过程里根本没有杀意。</p>
所以姜望同样没有下狠手。</p>
但接下来的战斗就未必了。</p>
台上两人对视，战意节节攀升，使得教坊司里更显寂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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