讣告者听到顾辰的话，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舒服。</p>

无论如何，这句话多多少少都在讽刺他管理手段低下，但偏偏说这句话的人是掌管整个失控游戏里最大公会的顾辰，纵使他对顾辰有再多的不满，但在这种事情上，确实输了他一筹。</p>

“人各有所长。”讣告者看了顾辰一眼，“既然暂时结盟，就不要在这里明争暗斗了。当下最重要的，是看清楚那位谋定策者到底布下了怎样的棋局。”</p>

讣告者声音沙哑，语气平淡：“一个林鹿算什么。他当初实力强劲的确不假，但如果单单只是这一点，就要我对他出手，显得我气量也太小了。这个失控游戏里新秀如此之多，他迟早也不过是被压下去的其中一个。”</p>

“他不重要，但[谋定策者]却未必。他下了一场庞大的棋局，而林鹿是里面最关键的一颗棋子，他的每一步行动都有可能牵涉到[谋定策者]的下一步。”</p>

说到这里，讣告者停顿了片刻，隐没在兜帽里的五官蒙上了一层阴影。</p>

顾辰很轻易地就看出他内心的想法，笑了起来：“怎么，你是觉得徐文景没有死？”</p>

讣告者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我记得你当初跟徐文景私交不错。”</p>

顾辰半弯起眼睛，看似在笑，实际上目光却是冷的。</p>

他柔声说道：“当年跟我私交不错的——是林鹿。至于徐文景，就是我把刀送进他心口里，亲眼看着他断气的。如果你觉得当年我跟他私交不错，那你现在也大可认为我同你私交甚密。”</p>

尽管顾辰很多时候都以温和又暧昧的形象示人，但无论是谁，都知道这位手握第一公会的人不简单。</p>

合作以来，讣告者从未在顾辰身上看到强力的威胁，相反，顾辰总是会很巧妙地让人觉得自己在某些事上握着的权力高于他，而顾辰自己是处于弱势的那个人。</p>

顾辰的言语手段如水般无声地浸润着他的行动，但谁都不知道，深水静流下埋藏的炸弹，会在什么时候被引燃。</p>

就像现在，顾辰嘴里说着的威胁的话，说这话的时候却带着柔和的笑，好像真的只是友人间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p>

“你这说的什么话。”讣告者不动声色地敛起了自己攻击性，笑了笑，“开个玩笑而已。至于私交……顾会长狠起来，连自己的情人都能弃之如敝履，这点儿私交自然不值一提。”</p>

顾辰摸了摸自己的指甲盖，声音轻缓了许多：“这等扫兴的事，随随便便提出来，总是伤人心的。”</p>

顾辰这句话说得含糊，讣告者一时分不清顾辰指的到底是他觉得徐文景没死这件事，还是论坛里对情人弃之如敝履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