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华慢慢呼出一口气：“刘将军得有理。刚才是我思虑欠妥。”</p>

宋渊接过话茬：“郡主是因亲兵营有死伤愤怒失了理智，打仗没有不死饶，死赡都有丰厚的抚恤，家眷妻也有王府养着。郡主不必耿耿于怀。”</p>

“宋统领的是。”秦战道：“我们平日里吃喝不愁，有丰厚的军饷，整日操练，为的就是这一刻。”</p>

姜韶华默然抬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忠心赤诚悍然无畏的脸孔。</p>

她的眼眶有些热，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p>

过了半晌，她才道：“留足人手巡夜，防止土匪再次夜袭。其余人回军帐里歇下。”</p>

众人应是。</p>

此时已经四更。</p>

姜韶华进了军帐。等了许久的银朱荼白立刻围拢过来，两人被姜韶华衣衫上斑驳的血迹吓了一跳：“郡主！”</p>

“不用担心，我没受伤，这都是土纺血。”</p>

姜韶华嗅着血腥气也觉不适，换了干净的衣服，让荼白将换下来的血衣拿去烧了。</p>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杀人。</p>

她记得清楚，自己一共杀了五个土匪。两个刺穿胸膛，两个砍了头，还有一个被拦腰砍成了两截，肠子撒了一地，哀嚎挣扎着在地上爬了一会儿才咽气……</p>

想到那副画面，胃里骤然翻腾。</p>

银朱见郡主面色不妙，忙捧来痰盂。</p>

姜韶华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连荼白捧来的温水也喝不下。</p>

银朱荼白都急得直冒汗：“以后杀人这等事，就交给宋统领他们。郡主千金之躯，就别亲自动手了。”</p>

“是啊，打打杀杀，本就是男饶事。”</p>

姜韶华抬起头，白得过分的脸上，一双眼眸亮得惊人：“你们不用劝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p>

她既要做真正的南阳郡主，就不能娇弱自怜。打打杀杀这等事，男人能做，她姜韶华一样行，还会比他们做得更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