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排队划完价，交完费，又把单子拿到二楼。</p>

二楼专门有一间窗口收照片登记单，排顺序。单子递进去后，里面会有人大声对着对讲器，念顺序号，和照片室序号。</p>

走廊墙壁顶上，安的有电子显示屏，病人姓名、顺序号、照片室序号，都显示在屏幕上。</p>

所有等待的病人和家属，都挤在走廊上，仰着头看着屏幕，生怕错过自己的顺序。</p>

本来就很挤窄的走廊里，安装了部分塑料椅子，供等候的人坐。但椅子数量少了，远远不能满足需求。人人都想挤站个空档，有个立足之地。</p>

偶尔有搞不清自己顺序的人，错过时间。</p>

这时就会从窗户里传出高音喇叭的声音：“18号张本初！请你赶快去2号照片室！18号张本初！请你赶快去2号照片室！”</p>

被念到名字的人，十万火急的，赶紧往2号照片室奔。</p>

有时候，屏幕会一直不动，高音喇叭也不响，没有人提醒。很久没有进展。</p>

就听见有个病人在发牢骚：“半天没动静，又有人插队了！”</p>

俞敏的单子递进排队室以后，里面的人大声喊道：“黄翠兰！36号！第四照片室！不要上厕所，憋着尿！”</p>

俞敏看了看电子屏幕，才到20号。还有15个人排在母亲前面。黄翠兰想上厕所，俞敏提醒：“不能上，要憋尿。”劝母亲坚持一下。</p>

过了将近四十分钟，眼看黄翠兰快憋不住了，屏幕上打出字幕：36号黄翠兰，到第四照片室！</p>

终于轮到黄翠兰了。顾不得疼痛，黄翠兰在一儿一女搀扶下，快速来到第四照片室。</p>

等照片结果倒很快，黄翠兰从照片室出去，上个厕所。不到十分钟，就有人递结果出来。</p>

三个人再上四楼，这会儿黄翠兰的肚子痛，好象有所缓解。嘴皮也不那么惨白了，显示出了红晕。</p>

医生看了结果说：“得住院，取石头。有颗大的，卡在输尿管里。肾积水很严重。”</p>

黄翠兰身上带了仅有的两千元，先拿出来给俞敏办住院手续。</p>

泌尿科病人多，已经没有床位了。护士安排黄翠兰住走廊。俞敏说：“我母亲年纪大了，能不能照顾照顾，住病房。”</p>

“现在没有床位，等床位空出来了再换。”</p>

其实，黄翠兰年纪不算大，六十多岁，头发全白，脸上皱纹多，显老。</p>

接下来两天，除了每天必做的功课，打吊针，俞敏就是扶着母亲四处做检查和化验。心电图、脑电图、肝功能、抽血、留尿和大便、CT扫描、照片。仅抽血一项，三天中就抽了两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