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铎这方猛然回神,厉喝一声,人已迈步上前挡在前方,堂中侍卫也同时回神抽刀直指。
宗渊站起身抬手一挥,陆铎虽觉不妥,却不敢违他之意,虽是让开却紧紧跟在身侧,全神贯注万分警惕。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又可知自己在做什么,既然猜到他是官身,可知挟持官员,该当何罪。”
忽然响起的儒雅嗓音,令安若倏然抬眼望去,她知道这堂中一侧有人坐着,却不及多加留意,站在三步之外的男子身形高大,气宇轩昂,俊美儒雅,极其出众,此刻刀兵尽出他却优雅从容,比之身旁惊慌狼狈的无名官员,风姿犹胜不知数倍。
但安若无意欣赏男色,她站在桌边手握火铳牢牢抵在汗流不止的官员头上,无视被刀锋所指,与他镇定对视,不答反问:“你既然开口,可是做的了主。”
因她的话落,堂中气氛陡然凝肃,宗渊却只泰然自若的看着她,微微颔首:“自然,你欲如何。”
安若虽有人质在手,但神经已是极度紧绷,此刻于她来说,脱身为最重要之事,至于这人为什么能做一个官员的主,又是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冲动之下走到这一步,她只能前行,没有后悔路可走。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我要一匹马,再放我出城,脱身之后我自会放人。”
安若迎上他的目光,食指扣上扳.机,冷静说道:“我只求脱身无意伤人,此事后我被通缉,后果我自会承担。你可以敷衍我,也可以派人偷袭我,我一人势单力薄自然不是你们的对手,但你应该知道,刀再快也没有木仓快,除非你的人可以一击将我杀死,否则我受伤之时,就是这位大人丧命之时。”
火铳木仓乃是番邦近日刚刚奉贡,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她一个被陷青楼的女子不仅知道是什么,还知道怎么用,
却是一腔孤勇,宁拼死而不愿乞怜。
安若急于脱身,没有时间等他考虑,且她忽然想到离开红宵阁时张娘子说的子时之期应就是毒药发作的时间,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若不能尽快脱身,到时毒药发作,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以她现在挟持一城官员的胆大包天之举,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就算事后被追杀通缉,她也不后悔。
“人质在我手里,你没有与我谈条件的筹码,也不要想着拖延时间,两分-一杯茶的时辰之内将我要的马准备好,若再阻拦,就先用他一只手来换吧。”
陆铎暗吸口气,看着她的目光复杂难辨。
宗渊却忽然轻笑了声,深邃的眼眸睨了眼她握着火铳木仓的手,淡淡道:“你确定你手中的火铳,可能用?”
只此一言,堂中一触即发的气氛陡然翻转,主动权亦瞬息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