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同时,但听铮铮铮三声轻响、商桐君、徐子常、晏海平三支长剑,分别击上自发老妇抓出的指甲之上。
这三位掌门人出手救人,剑上纵然不曾用上十成力道,但至少也有七八成力道,就算山石也足可一剑斫成两半。
那知长剑砍在她指甲人竟然被震得直弹起三寸来高,虎口还隐隐作痛。
三人心头猛吃一惊,急急往后跃退。
阮松溪在震断长剑后跃之际,左手劈出的一记“劈掌”,因长剑被对方缠住,这一掌是运起全力劈出。
他身为形意门掌门人,在“形意拳掌”上,下过数十年苦功,那知掌风撞到白发老妇身前,就无形消失。
四位掌门人总算全已往后跃退,白发老妇也并没追击。
那是因为阮天华凌空劈出的一掌,逼得她脚下停得一停。
这段话真是说时迟,那时快,白发老妇对商桐君等三支长剑削上她指甲,阮松溪十成功力的一掌击上她身前,都恍如不觉,毫不理采。
但她一双绿芒如电的眼神却投注到阮天华的身上,磔磔尖笑道:“小娃儿,你是何人门下?这一掌倒有点意思。”有点意思,是发觉阮天华的掌风居然对她稍稍有点威胁。
小老头坐在阶上,尖声道:“他是小老儿的小兄弟。”
白发老妇突然转过头去,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小老头耸耸肩道:“小老儿是一统教的特别贵宾,你没看到小老儿坐在阶上看热闹吗?嘻嘻,这叫做壁上观。”
白发老妇没再去理他, 目注阮天华喝道:“小娃儿,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门下?”
阮天华道:“在下一定要说吗?”阮天华身形一晃,一下闪到她左前,刷的一剑朝她刺去。
他这一闪,使的正是“紫府迷踪身法”,白发老妇一爪抓了个空,明明就在眼前的人忽然不见,心头也不期一怔。
就在此时,阮天华已经一剑刺到她左腰,剑尖还没触上她衣衫,就好似被一层无形潜力挡住,再也刺不进去,不,剑尖反而被震得弹了起来。
“好小子,你倒滑溜得很。”白发老妇身形如风,一下转了过来,五指弹出,五道尖风激射如箭,朝阮天华当胸刺到。
阮天华急忙身形一侧,一步跨上,从她身边闪出。
白发老妇左手乍发,人随手转,五根锐利如剑的指甲,追踪着阮天华身后抓去。
她身法之快,可说疾如闪电,应该可以追得上阮天华:但阮天华使的 “紫府迷踪身法”,出自“紫府铨真”,乃是玄门至高无上的心法,隐蕴玄机,岂是仅凭身法快速就能追得上的?
白发老妇身随手转,手指弹处,射出五根三尺长的指甲,眼看就要刺上阮天华后心,阮天华却已一闪不见。
阮松溪,商桐君、徐子常。
晏海平四人被她一招逼退,心头大感惊凛,此时眼看阮天华一个人独斗白发老妇,被她追击得险象环生,阮松溪心急儿子安危,首先大喝一声,挥剑攻上。
商桐君、徐子常,晏梅平三人也随着同时发剑。
羊乐公人老心不老,看他们出手,早已跃跃欲试,此时偏头叫道:“喂,桑婆婆,咱们一起上,去斗斗圣母。”一道人影随声飞出,人还未到,一记“北溟掌”,掌风象怒涛般涌来。
桑鸠婆经他一喝,果然也跟着出手,身形凌空扑起,桑木杖呼的一声,象泰山压顶朝白发老妇当头劈落。
这一下六位高手几乎是同时出手,发动攻势。
四支长剑各出奇招,闪耀起四道精芒,加上羊乐公一记“北溟掌”,桑鸠婆一记桑木杖。
这六位高手同时联手出击,江湖上实在不易多见,威势之盛,非同小可。
阮天华看到大家围攻上来,也急忙施展“紫云剑法”,一片剑光,化作朵朵云彩,冉冉飞舞。
白发老妇发出一阵磔磔尖笑,身形飞旋,双爪向空连挥紧接着响起几声当当剑鸣。
桑鸠婆一道人影首先被震飞出去,接着羊乐公、阮松溪、商桐君、徐子常,晏海平等人在当当剑鸣声中,也被震得连连后退。
只有阮天华展开“紫云剑法”冉冉而生的朵朵剑云,虚实互生,人随剑走,不可捉摸,她挥动十只三尺长的指甲,一记也没有击上长剑,遑论击中阮天华的人了。
白发老妇震退了六个人,只有阮天华连一点衣角都没沾上,心头不由大怒,厉声道:“好小子,你仗区区身法,以为老身没办法对付你了?老身不抓活的,劈了你总可以吧?”喝声出口,人已纵身跃起三丈来高,凌空下扑,双手箕张,十根指甲就象十把利剑,朝阮天华当头罩落。
被她震退的阮松溪,商桐君,徐子常,晏海平,桑鸠婆,羊乐公等六人看她突然纵身而起,各仗兵刃纷纷围了上来。
通善大师眼看这妖婆如此厉害,手提禅杖也举步走上,封自清,龚天发也跟着上去。
另外神志恢复清明的崆峒黄衫。
铁拂道人娄广元,秃顶神鹫南宫寿三人解除了被迷失的神志,心头气怒已极,也立即跟着围了上去。
这一下虽然又加入了六个高手,但大家怕妨碍了阮天华,不好过份逼近。
阮天华已经展开“紫云剑法”,当然不惧你凌空扑击,心中暗道:“我正好乘机削你的指甲。”剑势乍展,赛干将划起一片剑光,朝上迎击面出。
就在他剑光迎上之际,陡觉十道森寒无比的指风,竟然透过自己剑光,袭到身上。
心中也不觉暗暗惊凛,自己剑上此刻业已布满了“紫正神功”,还会被她寒气透了进来。
要知白发老妇使出来的乃是玄阴教最厉害的“阴煞神功”。
玄阴教的人,只要练成“玄阴真气”,就可以使“借物传阴”,从兵刃上透过阴气,使对手血脉凝结。
但“阴煞神功”,却比“玄阴真气”难上百倍,它必须以“玄阴真气”作基础,躲在地底数十丈以下,闭关练功,吸取重泉阴气,没有二十年日夜苦练,难以练成。
因此即使是玄阴教的高手,也很少人有此耐心,过二十年不见天日的泉下生活。
“阴煞神功”练成之后,就是一根发丝,都可以伤人,别说被她直接碰上人体,只要碰上你兵刃,就会使你奇寒澈骨,十分难受,血脉渐受寒气侵入,骨骼僵硬,动弹不得。
此时圣母十根指甲往下罩落,阮天华挥剑上迎,双方一来一往何等快速。
阮天华感到一团寒气透过剑光袭上身来的时候,双方业已接触上了。
圣母十根三尺长的指甲,森如剑戟,一下戮到阮天华迎上的一片剑光之上,竟如戮在一面铁盘之上,再也戮不下去。
阮天华当然也有感觉,对方这下击之势,压力奇重,宛如一块千斤巨石,朝自己剑光上直落下来,奇寒澈骨的阴气,大量透过剑光而下,几乎把自己身子四周都包围了起来。
幸而阮天华练成“紫正神功”,护住全身,寒气只在身外四周罩落而已。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阮天华这一机会岂肯错过?
在他迎上去的一片剑光中,突然飞起一朵剑云,闪电般朝圣母十根指甲上削去。
只听“当”的一声,赛干将削上指甲,竟如砍在金石之上,震力奇强,立时把削去的剑势弹开。
赛干将乃是竺嘏铸剑数十年所留下来的精钢所铸,经过他数十年千锤百炼,才铸成了两柄长剑,平日削铁如泥,这回居然连圣母的指甲都削不断。
那是因为圣母这十根指甲上,此时正凝聚了她的“阴煞神功”,阮天华练的“紫气神功”,虽是旁门阴功的克星。
但阮天华总究功力尚浅,和圣母相比,就不如远甚,是以“紫气神功”纵是诸般旁门阴功的克星,此刻也克制不了圣母的“阴煞神功”。
阮天华一剑削不断对方指甲,长剑反而受震反弹,心头自然蓦地一惊,他反应极快,左手化掌迅疾推出。
这一掌,他使出来的却是形意门的功夫,也是他最近从形意门两句口诀“以形使意、 以意使形”才领悟的无形掌,这也是形意门至高无上的武学。
他在这一瞬间,几乎已把自己所学,倾囊全使出来了。
形意门创自岳武穆,数百年来,成为江湖武林的一个大门派,自有它的精奥之处。
何况阮天华本身练的是“紫正神功”,因此这一掌无异是把两种绝世武学合而为一,威力之强,就远超过方才那一剑了。
圣母十根指甲戮到剑光,就戮不下去,阮天华横削的一剑也无能削断她指甲。
圣母正待加强指力,陡觉一团无形潜力朝她涌撞过去,力道之强,前所未见。
她身在半空,所凭仗的不过一口真气。
此刻骤不及防,再待拂起衣袖,已是不及,只得猛吸一口真气,飞身后退,还是被阮天华的掌力撞上了。
她“玄阴真气”已练到九重境界,阮天华一记“无形掌”当然伤不了她,但也把她一个人呼的一声震飞出去一丈来远。
在外人看来,两人这一下,不过是圣母十道指甲和阮天华剑光一触而已。
就在圣母飞身后退,阮天华剑光乍敛之际,但听一阵砰砰轻响,围在两人四周准备接应阮天华的十二个一代高手,其中有半数竟然无缘无故的跌坐下去。
这六个人正是方才和阮天华同时出手,被圣母一举震退的阮松溪,商桐君,徐子常、晏海平、桑鸠婆、羊乐公等六人。
前面已经说过,圣母练成“阴煞神功”,这种功夫比“玄阴真气”还要厉害得多,练成“玄阴真气”的人,尚且可以“借物传阴”,利用双方兵刃交击,把阴气渗透过去,使你丧失战力,更何况圣母练成了“阴煞神功”。
方才他们联手合击,长剑和她指甲击撞过,“阴煞神功”的阴寒之气自然不知不觉中侵入体内。
只是他们都是—派掌门,各人都有数十年以上的功力,先前还可免强抵挡,时间稍久,就忍受不住,气血被阴寒所阻,手脚一阵僵麻,就跌坐下去。
其余六人通善大师、封自清、龚天发、崆峒黄衫、九宫双剑不知原因,心头方自一惊。
阮天华看到父亲等人无故跌坐下去,也不由大吃—惊。
圣母做梦也想不到会被阮天华一掌震退,自然怒不可遏,口中发出磔磔怪笑,双口绿光大盛,尖厉的喝道:“好小子,有你的。”
说话之时,一头披到背后的长发一根根飞扬起来,双手也在此时缓缓齐胸举起,十根三尺长的指甲参差如剑,向前作势。
虽是日正当中之大白天,但看她模样,简直象一具僵尸,老远就可以感到阴气逼人,令人毛骨悚然。
阮天华也功运全身,缓缓竖起长剑,准备全力一击。
耳中突听到坐在阶上的老哥哥低声道:“好了,小兄弟快些退下去。”话声堪堪入耳,陡听一声划空长笑,从天外飞来。
笑声未落,身前已经多了一个人,挡在自己面前,那是一个身穿宽大彩衣的矮小老头。
虽然他背向着阮天华,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头披肩银发,和他身上穿的一件彩衣,但阮天华已经知道来人正是自己在岳阳楼上遇见过的雪峰仙童了。
耳边也及时听到雪峰仙童的声音说道:“小兄弟,你只管退下去,这老妖婆交给老哥哥好了。”
接着只听雪峰仙童沉喝道:“老夫早就想到是你这老妖婆在作怪,老夫昔年劝过你丈夫,他不听良言,终于覆灭,你潜伏了二三十年,应该痛改前非,还可安享天年,没想到你居然又兴风作浪,荼毒江湖,当真怙恶不悛,难道又要蹈你丈夫的覆辙不成了?听老夫相劝,此时赶快收戢凶心,带着你宝贝女儿隐迹荒山,老夫也不为已甚,你们可以走了。”
坐在阶上的小老头嘻嘻一笑,耸着肩道:“这位教主夫人,好象已经练成了“阴煞神功”,只怕不肯罢手吧。”他叫出“教主夫人”,又说她练成“阴煞神功”,通善大师,封自清等人不禁暗暗哦了一声。
原来这位“圣母”,敢情就是昔年玄阴教主的夫人阴九娘了。
冰魄夫人看到雪峰仙童,不觉盈盈站起,小老头道:“小妹子,不用和他打招呼,你只管座着看热闹就好。”冰魄夫人果然又坐了下来。
圣母正待扑起的人,听到雪峰仙童划空而来的笑声,心头—凛,便自刹住身子,心想:“光凭这份笑声,来人分明是个劲敌了。”
等她看到泻落的竟会是雪峰仙童,心头更是又惊又怒,瘪嘴鼓动,厉声道:“冉老头,老婆子既已出面了,岂会凭你这几句话,就唬倒了?先夫昔年死在少林、武当、华山、形意、八卦、六合这些门派手中,老婆子立下重誓,不把这些门派斩尽杀绝,誓不为人,什么人也阻止不了。姓冉的,你和先夫相识,老婆子也劝你—句话,此事与你无关,你最好少挡老婆子的横。”
自从圣母出现,镇少侯率领剑门弟子和祝天霖、商逊、以及崇胜寺僧侣正在动手的入,也一齐停下手来。
通济大师虽未出手,但他是崇胜寺方丈,自然关心门下弟子的安危,早就手拄掸杖,在那里督战。
五山派伏三泰等四位山主和小红、于立雪、席小蓉、铁若华,秦妙香、黄玉香、罗香玲,端木让,范叔寒、于老夫人,皖南三剑等人,都站在一起,准备随时出手接应,一面也暗中监视芙蓉夫人。
此时雪峰仙童的出现,阮天华也依言退下。
通善大师、封自清等人也及时一人一个,把跌坐在地的阮松溪、商桐君等人抢救下来。
阮天华耳边又听到小老头的声音说道:“小兄弟,你爹和商桐君等人是中了老妖婆的阴气,只有你练的“紫正神功”可以把他们体内阴气逼出,不过你一个人如果要替六个人逐一运气行功,不但费事,也浪费时间老哥哥有一个办法,你们现在有不少人手,你要大家帮忙,把他们六个人围成一圈,和你一起席地坐好,再把每个人的手掌,互相抵住。也就是你的左手,抵住坐在你左首那人的右掌,这人的左手再抵住坐在他右首那人的右掌,这样一个接一个抵过去,最后坐在你最右首的人用左掌抵住你右掌,也就是你们七个人手掌互抵,坐成一圈。然后你运功从左掌发出,透过他们六个人的手掌,真气从你右手收回,左手再发,右手再收,循环上三转,就差不多了。你小兄弟不用为难,你功力也许不够,老哥哥自会请人助你一臂之力,你要他们快些坐好了。”
阮天华听了老哥哥的话,心头大喜过望,立即要小红、席小蓉、铁若华、于立雪、黄玉香、罗香玲等六位姑娘扶着阮松溪等六人围成一圈席地盘膝坐好,预先留出了自己的位子。
然后要六位姑娘把六人的左右手分开,一手接一手互相抵住掌心,最后自己就在预留的空位上席地盘膝坐下,伸出左手抵住爹的右手,再伸出右手抵住商桐君的左手。
通善大师看得骇然道:“阮小施主,你要给他们六位运功疗伤?小施主一个人行吗?”要给某一个人疗伤,至少你的功力要和他相等。
这六个人至少都有四五十年以上的修为,阮天华功力再高也比不上他们,如何能替他们六人同时疗伤呢?
阮天华笑了笑道:“大师说得是,在下年少功浅,要替他们六人同时疗伤,自己办不到,但老哥哥说他会请人来协助在下的,只要麻烦大师和封掌门入等六位给在下护法就好了。”
他们说话之时,小老头已经站起身,耸着肩,弯着腰到冰魄夫人面前,笑嘻嘻的道: “小妹子,老哥哥有一件事要想麻烦你一回,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冰魄夫人甜甜的一笑道:“老哥哥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啊……啊……吩咐不敢。”小老头回身指指阮天华和阮松溪等围坐一圈的七人,说道,“阮掌门人,商掌门人等人,被圣母“阴煞神功”所伤,老哥哥的小兄弟正在运功替他们疗伤,老哥哥怕小兄弟的功力不够,想请小妹子去助小兄弟一臂之力……”
芙蓉脸色微变,哼道:“仙子……”她只说了两个字。
小老头左手朝她按了按,嘻的笑道:“这是小老儿的私人请托,和夫人无关,你且坐着稍安毋躁。”他只是作了个手势,隔空按了按,芙蓉夫人坐着的人,身躯微微一震,连底下的话都没有说出口来。
冰魄夫人朝他微微一笑,说道:“老哥哥,我和芙蓉夫人相识多年,这次是她约我助拳来的,你要我去助阮小兄弟一臂之力,不是和芙蓉夫人作对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小老头忽然脸色一正,说道:“小妹子,你和她相识,是镇九茂夫妇一直有意结交贤伉俪,也就是早就存心把贤伉俪引为奥援,作为今日利用张本。贤伉俪之所以肯和他们夫妇交往,是因为镇九茂是剑门山的庄主,和你们雪山不无源渊;但今天你总该看出来了,芙蓉夫人是昔年玄阴教主夫人阴九娘之女。镇九茂惑于女色,不顾祖宗遗训,助纣为虐,三百年基业,眼看毁于一旦,小妹子,你也要助纣为虐吗?”
冰魄夫人浅笑道:“所以我没有出手呀。”
小老头耸耸肩道:“没有老哥哥及时提醒你,你这特别来宾只怕也早已出手了,好了,阮小兄弟等着你,你快去吧,听老哥哥的绝不会错。”他这句“及时提醒你”,其实是“一直监视着你”的意思。
冰魄夫人盈盈站起,说道:“好吧,我听老哥哥的就是了。”说完,举步跨下台阶,朝阮天华走去。
通善大师、封自清等人看到冰魄夫人朝阮天华走来,心情立刻大为紧张。
小老头坐在阶上,尖声道:“她是小老儿的小妹子,是给阮小兄弟帮忙来的。”
冰魄夫人朝大家盈盈一笑,走到阮天华背后,娇脆的道:“小兄弟,你快运起功来,我才能助你一臂之力。”阮天华依言运起“紫正神功”,冰魄夫人缓缓伸出一支羊脂白玉般纤掌,按到阮天华身后“灵台穴”上,把真气缓缓度入。
阮天华耳边听到老哥哥的声音说道:“小兄弟,便宜你了。”话声入耳,但觉从冰魄夫人掌心传入一股清凉真气,源源涌入,和自己“紫正神功”融和成一体。
这一瞬间,徒觉自己四肢百骸,舒畅无比,一时不敢怠慢,立即引导真气从左手掌心输出。
要知阮天华练的“紫正神功”,乃是玄门纯阳之气,冰魄夫人练的是雪山“冰魄神功”乃是道家的纯阴真气,两种真气在阮天华体内融会成一,正是水火既济之象。
阮天华在这一瞬之间,功力登时增进何止倍蓰?
再说雪峰仙童和圣母面对面站立,虽然双方并没出手搏击,但大家可以看得出来,两人静立不动,敢情已经暗中拚斗上了。
不是吗?
雪峰仙童一双金芒如电的目光,紧紧盯住对方一霎不霎,他目光就象两道电炬,照住了圣母,好象要逼她显出原形来。
圣母呢?
一双绿阴阴的目光同样紧盯着雪峰仙童,脸色狞厉,弓着身子,双手当胸,十根三尺长的指甲指着雪峰仙童遥遥作势。
连她一头披到背后的白发,此时也一根根倒竖起来,一颗头就象一支白色的刺猬,简直就是刺猬精咯。
这样对峙了不过盏茶工夫,圣母已是不耐。
不,她敢情是受不住了,口中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啸,双手十指连弹,十根指甲一齐断折,宛如十把利剑朝雪峰仙童当胸激射过去。
一道人影比闪电还快,离地尺许高,嘶的朝阶上倒飞回去,一下抢到芙蓉夫人身前,伸手去抓女儿。
这一下极为明显,她自知不是雪峰仙童的对手,才折断十根指甲,和雪峰仙童一拚,以她贯注了“阴煞神功”的指甲,纵或伤不了雪峰仙童,至少也可以使他手忙脚乱一阵,顾不得追击她了,她可以在这一瞬间倒飞回去抓起女儿,带着一起逃走。
但她虽然行动如电,坐在阶上的小老头可比她还快,一下拦到芙蓉夫人面前,嘻的笑道:“圣母怎么了?不和冉老头好好打一场,却来害自己的女儿了。”
圣母又气又急,厉喝一声:“滚开。”右手朝小老头挥出,左手依然朝芙蓉夫人抓去。
“你这是做什么?”小老头不避不闪,双手朝前推出,一面笑嘻嘻的说道,“你女儿说过她要厮守着老公,不跟你走了。”这—推居然把圣母一个人平空推出去了三尺。
雪峰仙童重她不惜自断指甲,往后飞退,十根森寒无匹的指甲激射过来,口中呵呵笑道:“老妖婆,凭你这点伎俩,如何伤得了老夫?”
大袖一挥,堪堪射到身前的指甲,被一股无形潜力挡得一挡,就悉数掉头反射回去,去势比射来的时候还快了不知多少。
圣母刚刚被小老头平空推出,十根指甲已经射到她后心,一下穿透前胸,但听一声凄厉的尖嗥,有如鬼哭,一个人跌堕阶下,真气已破,身躯起了一阵颤抖,就伏地不动。
雪峰仙童一个人也及时腾空飞起,从空中传来他的话声:“老酒鬼,这里的事,该由你收场了。”
小老头连忙叫道:“喂,喂,咱们说好了,此间事了,一起去喝酒的,你怎么一个人走了?”
雪峰仙童的声音已经到了数里之外,说道:“我在岳阳楼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