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它的教育嘛,只能说呵呵。
我说话是跟他们学的,但认字儿还得是全靠我自学。
我这些年连读带蒙地断续看了一些这个世界的通史,里面关于原始时期人类母星上的社会分工的描述,大概意思是自古以来暴力都是由女性负责执行的,比如打仗啊,还有打仗,还有打仗。
某伟人真知灼见啊!
这不就是枪杆子里出那啥么?
女人在这个世界中的地位,那是真的一刀一枪从开天辟地之处干出来的。
虽说这个的文明程度有多高我不太好判断,但根据科技水平来说,这是个能进行星际航行的文明!
而我呆了十来年的地方只是这个人类文明的其中一个帝国的其中一个星系中的其中一个星球上的其中一个国家中的一个城市中的一个犄角旮旯里的贫民窟!
让我判断这个能够星际殖民的文明程度,实在是有点为难21世纪的大好青年了。
这个世界,男的一般见了女的,那一般都是点头哈腰、说话也是用尊称,但奇葩就奇葩在于,一旦结了婚,男的就有点儿翻身做主人的意思了——至少是自己女人的主人。
那么问题来了,女的这么强势,为啥非要给自己弄这么一主子供着?
我妈当年是为啥要嫁给我爸?
这事现在只有鬼知道了。
我爸去年死了,没多久我妈也撂挑子跑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去什么其它鬼地方了,都有可能。
总之我现在已经快两天没找到东西吃了。
本来其实我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怎么着都还能自己挣一口饭吃的,但我是真的不该信了老徐头的鬼话,跑到这高等居民区来找什么鬼的“天理之馆”。
老徐头是我家街上卖小黄书的,也有一些正经的书,我之前看的破破烂烂的《星河文明通史》就是从他床底下翻出来的。
总之老徐头才算得上是我情感上的爸,三岁的时候就拿小黄书逗我看,我刚开始跟看天书似的,一个字都不认识,他还蔫儿坏地指着上面的字儿教我认。
我也乐得跟他学,有人教我认字儿总是好事。
但我四岁的时候跟他随意聊了一下一本叫做《女帝秘史》的小黄书里的姿势,并稍微评价了两句,他就很配合地给我表演了一回什么叫活见鬼。
哈哈哈哈哈,他蔫坏地教我读小黄书的时候,没想到有今天吧?
哈哈哈哈哈!
但不管怎样吧,老徐头我俩臭味相投也好,忘年之交也罢,他对我还是不错的,让我在这个荒诞的世界,找到了些许温暖。
但我如今也没搞清楚老徐头的来历,我也没问,他也没说;就好像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4岁就能跟他聊后入的姿势,他一直也没问,我也一就直就没说。
这个世界有着我太多的不理解,从小在贫民窟见识到的各种灰黑与暴力,也让我对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警惕。
如果今天再让我做一次选择,我会跟老徐头聊聊我还是21世纪大好青年的时候如何虚度人生的故事。
但已经没机会了。
不知道老徐头的仇家是谁,或者他是因为什么被杀的,他的往事也从未对我提过,就像我的往事也从没对他提过。
我前天赶到他家里的时候,他只是斜靠在马桶边,腹部插着一柄长长的刀。
如今我手中的印着竖眼的信物上,还有着干涸的,他死前递给我时手上的血。
他也没多说别的,只是叫我马上离开那个城市,并带着信物前往高等居民区来寻这“天理之馆”。
之后便咽了气。
我如今只是希望,他在黄泉路的尽头,能碰到一位靠谱点的孟婆,别跟我似的再遭一回罪。
从我那贫民窟到这高等居民区的飞船票,就花光了我从老徐家翻箱倒柜能找到的所有的钱,再加上我几年下来存下的十几枚星币,才堪堪凑足船票需要的100枚。
昨天在高等区只吃了两个馒头,我最后的一枚星币也花出去了。
老徐头黄泉路上的孟婆靠不靠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是今天再赶不到“天理之馆”,这个世界的孟婆到底靠不靠谱,我也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个星系人类所居住的,是一个双行星系统,或者说这个名为地球的行星,卫星过分地大,以至于遮蔽了地球的整个天空。
我之前贫民窟所在的,是住着下等居民的地球,而我现在所在的,被称为天球。
这天球上的城市虽然街道宽阔,绿茵碧水,但实在是太特么的大。
我从昨天从空港出来,两天饿着肚子走了快20个小时,才终于到了城郊的“天理之馆”附近。
走进十几米见方的小院,院中的摆放有点类似枯山水,空无一人。
待到撑着走近悬挂“饮茶”牌匾的小前厅,我此时的模样可以说是实在狼狈,破烂的衣衫和糟乱的头发,脸上还带着来自地球贫民窟的污痕,活像一条城郊的野狗。
但野狗的直觉告诉我,这充满槽点的“饮茶”二字,和老徐头口中的“天理之馆”联系在一起,感觉我好像摊上了什么大事。
门口两个180+的卫士居高临下对我睥睨良久,把我盯得实在有点发憷,但当我出示信物之后,她们也不问,只是点点头让开了路。
虽然她们的身材很好,但我当时饿得头昏眼花,实在是没那个力气去看她们脸长啥样了,只记得穿着高跟黑丝。
屋内一个女人斜拢着小腿,正在修剪着盆景。
见我进屋的时候手上拿着的信物,也是非常有礼地起身,道:“怠慢了,原来是贵客,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我寻思着这门上写着“饮茶”,而我又饿的头晕眼花,也就没细问具体有什么“服务”,只觉得吃点东西应该不算太过分的要求?
而女人看着我的野狗造型,心里估计也是了然,面上不动声色地将我引进内院的雅致隔间,口中说着请我稍待。
一小时之后,狼吞虎咽之后的我,吃饱喝足之后,因为这两天的奔波,实在是有点儿犯困。
好在不一会儿那剪盆景的女人就敲门进来,请我今天先稍事洗澡休息,明日再引我去见此间的主人。
一路引着我去客房时,我才记起请问她如何称呼,她只是说让我称她“小李”。
于是我直接口呼“不敢不敢,李姐您好”。
而李姐见我这拉胯表现,估计也很“理解”,随即职业素养拉满,两手放在身前微微屈膝,口中也称“不敢”,跟我互飙演技,只不过我这方面的表现在她很有故事的眸子里看起来估计有点儿尬就是了。
进了暗香浮动的客房,李姐也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