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和她说,“五妹,你想怎么都听你的,不过这星期叶家的家庭聚会挺重要的,你必须得过来一趟。”
捧着花,一脸拘谨的站在叶家大门口,程若秋再努力的把衣服整理妥当,才进门,向叶家长辈们问好。
自从上个月开始,就听闻梧阳突然退学的消息,她屡次来叶家打听消息,却也是一问三不知。直到近日,梧阳的三叔打电话告诉她,梧阳不过是身体不爽,出外散心,言语间的意思,是让她多来叶家陪陪他的大侄子,至此,她才隐约知道他的近况。
她如约而至,距离上次见到他,已经数月有余。
提起自己这个儿子,叶阿姨显然也扼腕,偷偷对着她说,“一回来就是这个样子,怎么说也不听,为着此,也不知道得了他父亲多少顿罚。这孩子我是教不了了,你……就开解开解他吧。”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心里也惶惶然。
阿姨引她到楼上,她还没曾踏足过他的房间,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是硕大无比的液晶电视,嵌在墙上,却不知道正播到哪个段落。
真正看电视的人却大喇喇横躺在地毯上,身后压着软绵绵的枕头,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见是她来,不过是好整以暇的调整了一下睡姿,又昏昏然闭着眼神游去了。仿佛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似的。
她也不搭理他,在他桌子上找到一个笔筒,把笔全数倒出来,径自把鲜花插在里面,又把窗帘全部拉开,有阳光倾倒在室里,循着花香,骤然像换了一个世界。
她再低头,却发现笔砚旁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横七竖八的狂草,也不知道是写着什么字,再俯下身看,貌似是写着狂乱的,“山风”。
梧阳昨晚微醺,又随意拿了碟片播放,不知觉睡着了,连来了人也不知道。直到眯着眼,才发现阳光照到地毯上,还有一丝丝甜腻的花香味。
他再一瞥,发觉那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看自己昨晚上喝醉了乱写一气的宣纸,还把自己的笔筒拿来插瓶。他气不打一处来,踉跄站起身,就要去推开她。
程若秋正瞅着纸,对于梧阳一连串的动作始料未及,他的体格大,力气也大,她一不留神,骤然就被他推倒在地,她有点愕然,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他,喉咙却微微发酸。
山风,山风……不就是岚字吗?她依稀记得,他有个小姑,名字里也带着这个字的。
梧阳把桌子上的宣纸抖擞了,才发觉不小心被自己推倒在地的程若秋。她本来眼睛就大,现在里头像晕染开来,又映衬着阳光,很是熠熠。
他不由得有些颓唐,赶紧俯身去扶她,她睁着大眼睛,嘴巴微微翘起,“叶梧阳,我算是看清你了,你就是个大尾巴狼,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终于酒醒,摸摸头,却不知作何解释,只得晒笑,嬉皮笑脸道:“程大小姐,我不知道你来……真是抱歉。”/>
她看他睡眼惺忪的样子,脚是光着的,身上的衬衫敞开一小半,扣子却还扣错了,衣角一长一短的,不免有点心疼,却还要装着生气的样子,作势捶了他几下。
梧阳抓头,“我道歉,道歉还不成?”对她突然发作的这个小性子,他有点错愕。
若秋想起三叔的嘱托,电光火石间,与梧阳开了口,“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叶梧阳,我要你给我赔礼,成不?”
程若秋开口,还当真不留情,午饭过后,就让梧阳驱车和她一同出来挑选礼品。看着她擦破皮又红肿的手腕,梧阳心里也过意不去,两人很快来到珠宝店。
正挑选礼品的时候,销售小姐也是认得叶梧阳的,一看见他带着女伴来,立刻就为他们做着介绍,哪款是新近的来货,哪一款的成色最美……看着林岚满目的珠宝,程若秋心里发酸,却还要装腔作势:“叶梧阳,你就不怕我买穷了你去?”
梧阳双手抱着,不免觉得好笑,“你尽管开口,要是不够,我人给你压在这儿,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