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的面色很平静,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悄悄打着拍子,想了想,还是开口,“其实你刚才根本就不必出手。”
流萤无声,白月光清静洒在身上,梧阳觉得有些局促,像小时候偷偷吃了糖被家长抓到,只能束手就擒,老实的听从发落。
小姑回眸望着他,唇边扯出来个角度,轻轻一笑,“毕竟是爷爷大寿,客人们都还在大院里头呢。没必要和他们怄气,赶明儿想出气了,什么地方不能整。这不是,还平白挨了大哥一顿批,大侄子,你说你这次挨的打,该不该?”
梧阳一脸铁青地看着她,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她什么都懂。但他又该从何说起呢,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她就成了他心里的软肋,不能碰,一碰就生事?
他才没那么大嘴巴。
梧阳不以为意撇了撇嘴,尽量拣话头说,一开口,就变成了这样:“他们骂你,就是不行。他们骂的话,听得我蛋疼。”
“蛋疼?”小姑噗嗤一声笑了,又咪咪眼,用怪怪的目光把梧阳从头到脚扫一遍,还在某个很尴尬的地方停留了会,说了句颇具深意的话,“那是哪儿疼?”
目光所及之处,遍地燎原。
梧阳几乎把背脊都贴到椅背上去了,有一股热气,火烧火燎的烧起来。那些尘封的记忆,曾经做的荒唐的事情,突然间全蹿了出来。眼前一阵眩晕。
小姑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打量完了,才好像想起什么要紧事似的,慢悠悠的说,“对了,大侄子,你今晚该住校了吧?”
梧阳缓缓看着她,眼里精光四散,“是啊。”过了一会,突然狡黠的笑,“可是,小姑,我突然想起来,这个时候学校应该关门了。你说,怎么办呢?”
他边说就边往小姑那边移动,说到最后,嘴唇差点碰到她的颈项,热气全喷到她脖子里去了。
小姑刚好开上纵横阡陌的高架桥,被梧阳弄得心慌意乱,适时转过头来,“然后呢?”
梧阳苦笑,“小姑,今晚上我还因为你受了些皮肉之苦……”
“哦?”小姑挑了挑眉,脸上尽是邪魅,“所以呢?”
“所以呢?”梧阳看着她,眼里尽是讥讽,“你就这么报答我?”
小姑终是退后了一步,低头想了想,“还不是住宿那点破事。罗嗦,去我那里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