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里显得有些振奋,要是这个情报属实的话,只要封印了鸢一折纸,以后的封印工作也会顺利上不少。
“不是『疑似』而是『肯定』,毕竟我可是相当熟悉她的,就像熟悉你们一样——各种意义上。”
于是时间来到周末。
“攻略对象出现咯,那么就让我们看看你对她的了解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吧。”
“我懂的。”士道轻按耳机小声回复,然后便一脸理所当然地定下了作为约会第一站的目的地。
“总之先去爱情旅馆吧。”
“给我等一下,你懂了什么?约会刚开始就说要去这种地方是不是太离谱了?!这次的对象再怎么说也是个有常识的……等等为什么心情值还上升了啊??”
琴里一脸懵逼地看着显示屏上增长了一小段的折纸的心情值,心里对自己先前关于折纸的“常识人”的评估有了一丝怀疑。
当然,约会终究还是不可能一上来就直奔爱情旅馆的房间的,说来说去还是得绕回先去哪里这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也一如既往,由即时给出的选项中选出:【①:游戏厅】【②:玩偶店】【③:药材店】
“投第二项的有百分之六十吗……第三项没有人选倒是不意外。”琴里看着屏幕上的投票结果点点头。
一旁的神无月头头是道地解说起来:“游戏厅虽然符合大多数少年少女的喜好,但是这位攻略对象的性格根据分析是属于乖巧的优等生类型,所以玩偶更能激发对方的少女心……”
士道表示了解,然后做出了决定:“好,那就去药材店吧。”
“从各种角度的常识来讲这种地方完全也没有约会的气氛!”
琴里大声吐槽道:“明明对方是至今为止最正常的攻略对象可为什么你总是选些最不正常的选项啊?”
“既然鞠亚都给了这个选项了,那自然是要选最奇怪的那个——这可是跟折纸的约会,『正常的』选项可没有『不正常的』效果明显。”
“这是什么意思?还有鞠亚又是谁?”没有旧世界线记忆的琴里显然完全听不懂士道在说什么。
“哦对了,在这个世界线还没跟你们说过来着……嘛,关于鞠亚的事之后再慢慢解释吧。”
然后,士道还是带着折纸去了药材店,虽说这个地方怎么想都跟约会这种事不太契合,但是折纸倒是意外地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
当然,要说的话这种地方的确也没有什么好逛的,除非是有专门的需求,不然的话这里的药材也就只有微不足道的观赏作用,所以也没有必要待得太久。
不过当士道转过身打算招呼折纸到其他地方逛逛的时候,看到折纸的样子的他却乐了。
“诶、咦??为什么我会拿着这些东西??”
注意到士道微妙的视线,折纸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堆奇奇怪怪的药材,不禁一脸错愕。
到底是什么时候拿的,她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接着折纸立刻想到自己这仿佛是在大采购的样子全被士道看在了眼里,一下子脸色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把所有药材放回了原处。
脸上还残存着一丝红晕的折纸默默跟在士道身后,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了疑惑:为什么她会无意识地做出这种行动呢?
而且自己明明没有研究过药理知识,却还隐隐约约知道她刚才选的那些药材的效果都是……
想到这里,折纸的脸不禁更红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之后的约会可不能再出状况了——折纸暗暗下定决心。
然后两人便到了服装店。
再然后,士道便听到了折纸刚刚进去的试衣间里传来了她的的悲鸣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怎么了折纸?”士道第一时间拉开了试衣间的门帘。
只见折纸一脸惊慌失措的神情跪坐在地上,身上穿的不是刚才选好的正经连衣裙,而是一身深蓝色的死库水,除此之外还有眼熟的犬耳发饰以及项圈和犬尾……
就和当初士道和折纸初次约会时的那身一样,当然这件事目前也只有士道还有记忆了。
“请、请不要看这边……!”
折纸羞得满眼泪花,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回过神来就换上了这身不知什么时候带进来的羞耻度爆表的装扮,更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穿得这么羞耻,她却隐隐有种……
安心感。
折纸此时欲哭无泪,明明刚才还想着得不能再失态了,怎么转眼间又掉链子了?
说到底,为什么她面对士道的时候好像总会变得奇怪起来呢?这实在是个谜。
看着折纸无比羞耻的神情,士道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别的表示,但心里早就已经愉悦得想要笑出声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折纸实在是太可爱了。
行动上受短发折纸的意识影响颇深,但偏偏人格是纯情少女的长发折纸为主,看着她为自己的行为又困惑又羞耻的样子,士道表示喜闻乐见。
原本的折纸因为有一定的三无属性,加上还是个老司姬,所以从来没见过她露出惊慌或羞耻之类的表情,如今能在同一张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可以说是一本满足。
类似的事情,之后的约会中还发生了几次,弄得折纸羞耻之余都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
一天约会下来,别的先不说,黑历史多了不少……
不过总体来说也挺开心的就是了。
总之,时间逐渐临近黄昏,这次的约会也即将结束了。
“今天过得很开心呢~ ”折纸望着夕阳,表情愉快。
“是啊。”
士道当然不会去提那些肯定会被少女当成黑历史的小插曲。
这时候需要的,当然是惯例的……
折纸似乎也察觉到了逐渐弥漫起来的某种气氛,她望着一步步接近的士道的双眼,心理略显忐忑。
所幸在夕阳的光芒映照下,她脸上的红晕显得不再那么明显,让她不至于显得那么羞涩。
只要士道低头吻上少女的嘴唇,就可以为今天的约会完美收官,顺利完成封印精灵的任务。
但是,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抱歉,折纸。”士道并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而是向折纸道起了歉。
“士道……君?”
“这次的约会或许没法就这么『普通』地结束,因为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那是源自于五年前的那个约定。”
“五年前……?!”折纸瞳孔微缩,士道的话语让她回想起了那个时候,并且意识到了更多的信息。
原来是这样……
五年前救了她父母的人,并不是所谓的士道的哥哥,而是士道本人啊。
以及……
折纸感觉到了些许,与她原本的记忆有所差异的,来自于另一段历史的记忆碎片。
“折纸,我想要遵守约定,成为【你】的希望。所以……能来帮助我吗?”
要拯救折纸,五河士道的存在必不可少,而同时也需要她“自己”的力量——长发折纸的存在代表的就是“鸢一折纸”心中的“光明”一面,是折纸与“自己”达成和解的必要因素。
“嗯。”
看到记忆碎片中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白发小女孩,她脸上那份绝望,让折纸有了决心,郑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十指交叉,将手紧紧相握。
士道主动散发出了一丝灵力,这份灵力被折纸所感知到,她的双瞳顿时变得空洞。
反转灵力掀起一阵风暴,将周边的树木吹得剧烈摇动。好在士道事先拜托了狂三在说好的地点附近守护,并没有引起什么骚乱。
折纸的背后瞬间炸开一张由灵力构成的固态“蛛网”,同时爆发出的冲击力像是要把士道震飞,但是士道却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虽然因此身上与脸上被割出了不少伤痕,他却依旧牢牢地握着折纸的手,没有远离分毫。
此时漆黑的灵装附于身上,折纸已化为反转精灵Devil.这也意味着折纸的意识已经沉入了精神深处。
于是,士道在此刻动用了他的天赋能力——并非是通过封印精灵而额外觉醒的能力,是本身就具有的能力——那就是潜入梦境。
他曾经用这份能力惩戒过迫害美九的那个制作人,使其在噩梦中惊吓而死。而现在,他将用这份能力来对折纸进行救赎。
有时候,记忆与梦境相通的。所以,凭借潜入梦境的能力,士道将“梦境”与“记忆”之间的境界变得模糊,借此进入了折纸记忆的梦境中。
折纸的梦境是从五年前失去了父母的时候开始的,那时的士道给了她活下去的动力,但是却不能改变她从此孤独的事实。
即使是被姑妈所收养,也不再像同龄人一样开朗,而到后来选择搬出去独居之后,就更加孤独了。
进入这个梦境(记忆)的士道是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人,所以他就以类似幽灵的身份介入了折纸的生活之中,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小折纸是唯一能看到他的人,而士道也凭借着这一点,时刻陪伴在小折纸身边照顾她。
从火灾发生后的那一天开始,士道就这样在梦境中陪伴了折纸五年。
虽然这只是个虚幻的梦境,但至少在这里,折纸的记忆不再是被仇恨与孤独所占据的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进,折纸的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清醒,真正的记忆也逐渐复苏。
对此感到了一丝恐惧的她,颤抖着抱住了士道。
“士道……这场梦,就要结束了吗?”
“我好害怕……我……不想醒来。”
“如果这场梦结束的话,我就会完全想起那些记忆了。”
“那样的话,我又会陷入绝望之中了……”
士道轻轻抚摸着怀中少女的发丝,摇了摇头,语气平缓地说道:“折纸,我是不会说要你忘记那些记忆这种话的,如果忘记的话,那你的父母就真正地『死亡』了。”
“但是我也是不会让你绝望的——我不是向你承诺过了吗?我会与你一起共同背负一切的。我会成为你的希望、成为你的家人。”
“过去的记忆无法消失,但是我们可以创造新的记忆,就像在这梦境中一样——不,要比梦境更加美好。所以……折纸,回来吧。”
随着士道话语的结束,时长为五年的黄粱一梦也终于到达了极限,随之破碎。
……
虽然士道的精神在梦境之中度过了五年,但是外界才只过了短短几分钟。
士道的意识上浮到上一层的精神空间,这里充满了无尽的黑暗,唯一的光芒只有长发折纸的所在。
此时的长发的折纸已穿过了重重的黑暗,在这一片空间中找到那个蜷缩在一个角落中的另一个她,只是因为被一层力量阻隔而无法触碰。
“士道君!”
“辛苦你了折纸,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来吧。”
士道与长发折纸互相对视着点点头,长发折纸身上的光芒此时逐渐扩大,照亮了整个精神空间,而先前进入梦境的士道则掌握了打开短发折纸心灵的钥匙,于是那层阻隔的力量也由于士道的接近而化解。
两人朝着短发折纸一齐伸出了手,短发折纸的双眼在这时刻内也恢复了神采。
她望着两人,泪水滑落的同时,手也不知不觉地抬起,拉住了那两只朝她伸来的手……
至此,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