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璃月港,比平常多了几分脂粉气。
当然,除却瓦舍勾栏间的脂粉气,更多的还是闷热和潮湿的气息,天空也被乌云的阴翳所笼罩,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骤雨。
但我的雅兴并没有因此而退却。
身为旅行者的我,好不容易能在忙碌的每日委托中抽出身来,自然不能错过难得的闲暇时光,去体验一番璃月居民的闲情雅致。
既然是闲情雅致,那自然少不了到绯云坡的和裕茶馆来、听一出云姑娘唱的小曲儿。
茶馆算不上大,但要说起这听曲儿的位置,还是有一番讲究的:前来捧场的贩夫走卒,专挑靠近免费茶点的位置;云瀚社的资深戏迷,早早地就预定了最靠近戏台的席位;还有些举止清高的雅士,喜欢坐在茶馆的角落寻个无人打扰的清净。
至于我这位一向行事低调的旅行者,则独自来到了楼上的私人包厢。
从包厢凭栏望去,不仅将楼下的戏台尽收眼底,若是天气晴好,还能眺望远处的云来海滨,尽览千帆云集的岩港风光。
包厢内陈列着一张茶几和一张卧榻,布局虽不复杂,装潢却颇为典雅,墙上悬挂着装裱的字画,烛台边点缀着修剪过的盆栽。
天气虽然潮闷,包厢内却散发着熏香的迷人气息,令人颇为惬意。
和裕茶馆的老板也深知云堇这位云瀚社当家新秀的魅力,特意将她安排在了今晚演出的第一场。
傍晚的云翳渐浓,天气愈发闷湿,似乎预示的骤雨在逐渐迫近。
尽管如此,观众们的兴致却丝毫未减,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翘首以待,看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云姑娘的芳容。
才十六七岁芳龄的少女,就能在璃月戏坛崭露头角,云姑娘的人气绝非浪得虚名。
不必说娇嫩白皙的脸蛋、清澈柔美的唱腔、婀娜多姿的身段,更不必说小小年纪就投身戏剧创作的斐然文采,就连这一身踢枪走马的功夫,也不是普通人能随便练出来的。
难怪坊间都说,想要听云姑娘的戏,怎么着也得提前一个月订票。
但我是个例外,因为这间楼上的包厢,就是云姑娘专门留给我的。
并非因为我是蜚声璃月港的大英雄,也并非因为我是云瀚社的资深票友,而是因为我和云姑娘之间的“羁绊”——
云姑娘演出时,我是戏台下默默欣赏的观众;云姑娘谢幕后,我是陪她在璃月港逛街散步、在万民堂品尝烤鱼的挚友;云姑娘酝酿新戏时,我是与她讨论艺术创作的知音;云姑娘外出采风时,我是同她跋山涉水的旅伴;云姑娘闲来无事时,我是跟着她体验练功学戏的徒弟……
如果要说什么是“羁绊”,那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但是我和她之间的“羁绊”,恐怕还要更微妙些。
或许我这位外乡的旅者,还尚不熟悉璃月的人情世故,但在我粗浅的印象中,看似八面玲珑的云姑娘,其实比外人想象中要青涩许多。
出身曲艺世家的云堇,自幼就被关在家中坐科学戏,成为“云瀚社”大当家后,又要在台前幕后来回奔忙。
练功吊嗓、登台演戏、招待记者、接见粉丝……本该情愫朦胧的年纪,却鲜有和异性交往的机会。
然而云姑娘今天要唱的,恰恰又是一出感情戏,讲述的是一对凡人男女的爱情故事。
具体而言,是一位情窦初开、却深居闺中的名门少女,和一位才华横溢、却来自异邦的落魄书生。
虽说情爱之事乃是璃月戏中喜闻乐见的题材,但想要演绎得细腻动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是云姑娘告诉我的。
演出尚未开始,店小二就送来了一壶沏好的茶和几碟干果点心,还有今晚演出的剧本,据说是云堇亲自创作。
我打开剧本,饶有兴致地翻阅起来。
今晚演出的戏目,只是整个故事中最扣人心弦的一折,名为“云雨”。
思慕书生的闺中少女,正在春色掩映的花园等待着前来幽会的心上人,可是相约之时已至,书生却迟迟未见踪影,惹得少女焦急等待之际,又不禁娇羞地浮想联翩……
少女在浮想什么呢?
是在揣测思慕之人对自己的爱意?
是在想象在花前月下缠绵的浪漫?
还是在羞涩地期待着不可言说的云雨之欢?
……剧本在此处作了留白处理,或许一千位观众的就有一千种答案吧。
“落红成阵,
风飘万点正愁人,
池塘梦晓,
阑槛辞春;
蝶粉轻沾飞絮雪,
燕泥香惹落花尘——”
不得不说,云姑娘的戏腔真是温婉动人,令我不禁沉浸其中。
当我回味过来时,短短的一折演出已经不知不觉地接近了尾声。
楼下的观众自然也是听得如痴如醉,直到一曲既罢,才发出了意犹未尽的喝彩。
夜幕降临,茶馆内的灯火依然通明。
在云姑娘谢幕后,云瀚社的新学员们也陆续登台亮相。
只不过后面的戏目,就没有云姑娘的演出那么惊艳了。
一些专程为云堇而来的戏迷也在茶歇的间隙悄然离场。
不过对我来说,今晚的戏目才刚刚开始。
我坐在楼上包厢的栏杆旁,默默地端起手中的茶杯,茶几上是我已经斟好的另一杯茶。
从包厢的门外,传来了靴子踏上楼梯发出的“咚咚”声响。
不出我所料的话,这正是我所等待的脚步声。
“好久不见,旅行者!”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我应声抬头,刚才那位戏台上的俏佳人映入了我的眼帘。
她头顶七星绒球冠,身披云肩皂罗裙,腰间的挂坠发出了清脆的叮铃声,戏妆尚未完全卸下,却又比方才在戏台上时素雅许多,珠圆玉润的脸蛋上透着未经涂脂抹粉的纤嫩,眉清目秀的笑容间流露着情意朦胧的娇羞。
“云姑娘好久不见!前一阵子因为事务繁忙,一直没能答应云姑娘的邀约,今晚可要请云姑娘在这雅间好好叙上一番。”
“哼,我这个唱戏的小女子,哪敢叨扰您这位大名鼎鼎的大英雄呢!”
刚才还眉清目秀的云堇突然变得像孩子一样,气呼呼地嘟起了小嘴,紧接着又话锋一转,
“如果没记错的话,旅行者上一次来和裕茶馆听戏,已经是好几个月前了对吧!”
“诶呀,云先……啊不,云姑娘就别揶揄我了……”
我满脸歉意地向云堇赔着不是,却瞥见她原本嘟起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俏皮的微笑,才明白原来是被擅长表情管理的云堇小小地戏耍了一番。
“噗,旅行者可真是够呆的呢!听说您这位日理万机的大英雄,最近刚从稻妻那边回来,不妨和我讲讲那里的风土人情如何?”
“好呀,那我也想听云姑娘聊聊你最近创作的新戏……”
阔别后的重逢,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直到抬起头时,才发觉窗外早已夜色阑珊。
既然天色已晚,那么是时候送云姑娘回家了。
不过就在我们准备互相道别时,却发现外面不知何时降下了淅淅沥沥的夜雨。
“糟了,真是天公不作美。”
云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被雨滴沾湿的秀发拨到额旁。
若是站在外面,肯定是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弄脏了戏服不说,恐怕还要淋坏身子。
对云姑娘而言,虽然不必再像小时候那样忍受母亲的唠叨,但这样冒着大雨回家,恐怕也不是个办法。
密集的雨点哗啦啦地落在屋顶,如银丝般从屋檐下淌落,在露天的栏杆上溅起了水花。
潮闷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苔的气息,夜空被浓郁的阴翳所笼罩,漆黑的街巷也早已灯火阑珊。
“看来今晚的雅兴,都要败给了这场雨咯。”
“不要这么说嘛,这暮春的夜雨,也是雅兴的一部分呢。”
“旅行者这是何意?”
“既然下起了雨,那不如在这包厢暂避一宿?”
嘈杂的窗外是霏霏的夜雨,幽静的屋内是摇曳的烛光。
摇曳的烛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既不昏暗也不刺眼。
我摘下令我感到闷热的外套,和身披戏装的云堇并排坐在屋内的卧榻旁,聆听着淅淅沥沥的夜雨声。
透着柔和的烛光,我端详着云堇沉默不语的脸庞,似乎在白皙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红润,不知是因为包厢内的闷热,还是因为沉默带来的紧张。
于是,我试着寻找新的话题,来打破片刻的沉默。
我环顾四周,发现卧榻边堆着几只精致的木箱,看起来像是用来存放戏社道具行头的。
据我所知,这间包厢不仅仅是客房,平时也会被云瀚社拿来使用。
然而最引起我注目的,是摆在箱头的几捆红绳。
这些绳子似乎是打包行李用的,不过奇怪的是,这些绳子并没有缠绕在木箱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云姑娘偶尔也会在这间屋子憩息对吧!”
我拿起红绳的一端,捧在手中来回把玩着。
身旁的云堇见状,却意外地露出了几分紧张和羞涩,试图从我手中夺过红绳。
“旅行者,这只是普通的绳子而已……”
“咦?云姑娘,我也没说这些绳子不普通呀。”
“旅行者,你说什么……”
“倒是云姑娘的反应,看起来有点奇怪呢~”
“才、才没有呢……”
“嗯哼,云姑娘看起来仿佛格外紧张呢!你说是吧,云姑娘?”
见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云堇不禁羞得满脸通红,语气也变得支支吾吾,仿佛不知该如何向我解释,看来她一定很后悔没有及时收起这件床头的秘密。
“不知旅行者是否还记得……‘朱丝缚绝烂柯樵’ 的唱词……”
“当然记得,出自云姑娘所改编的 神女劈观 。”
“旅行者可否记得,相传那神女命犯孤辰劫煞,被收养于仙家洞府,仙人们为了束缚她身上的灾气,施以‘红绳缚魂’之法,这红绳一缚,便是斗转星移的岁月……这‘朱丝缚绝’之句,正是此意。”
“原来如此,想不到云姑娘还对这典故考据颇深。”
“其实我曾经亲自拜访过申鹤本人,询问她被施以‘红绳缚魂’之法后的感受,可惜她早已失却了凡人的七情六欲,所以……”
“所以……?”
“所以,我只能用红绳缚住身体,亲自感受一番其中滋味……”
望着云堇羞涩的面容,我大致猜到了这些绳子的用途。
先前在稻妻寻访社奉行家的“白鹭公主”时,我就听闻过某种被称作“绳艺”的雅癖。
据说一些名门贵族在培养千金大小姐时,会将她们的身体用绳子紧缚,以磨练她们的意志和忍耐力。
而璃月的戏班也会用类似的办法进行训练,甚至会以固定的姿势坚持数个时辰,可以说是相当辛苦。
久而久之,这种特殊的绳缚训练竟演变成一项怪癖,悄然流行于各国的上流社会。
“旅行者,请不要觉得奇怪!”
“并不会觉得奇怪哦,反倒是云姑娘对艺术创作的追求和付出,着实是令人钦佩。”
“旅行者过奖了,这红绳缚身虽说辛苦,却也有种难以言说的、令人迷恋的感觉……”
“听起来还挺神奇呢。”
“倒也没有啦……我自幼时坐科学戏,受过的皮肉之苦早就超出常人想象。像是练身段的时候,一个姿势就要咬牙坚持几个时辰。师傅见我们坚持不下去,便会用绳将我们的身子固定住。时间久了,哪怕是被紧缚着身体就寝,也照样能安然入睡……”
说到这里,云堇露出了难为情的羞涩。
这样的怪癖虽然无伤大雅,但即使要向我这位最信任的知己说出口,也是需要一点勇气的。
不过与其同时,我的脑中浮现出一丝狡黠的想法。
我手捧红绳,绕到了云堇的身后,打量着她纤细挺拔的身躯。
趁她还未反应过来,我将握着一端绳结的手从腋下伸向她的身前,又将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背后。
双手轻轻一拽,就将鲜艳的红绳贴在了她微微耸起的乳尖。
“这‘朱丝缚身’,果然不失为一项雅兴呢。若是能向云姑娘讨教一番,那就更好不过了!”
不过云堇似乎默许了我的这般”讨教”,面带羞涩地将她的身体提供给我作为练习之用。甚至在我运绳的手法出错时,她还会及时纠正我。
“这里要在手臂绕一圈才对……”
我一边感谢着云堇的亲身指点,一边将红绳在她的身躯和双臂间来回缠绕,直到她的锁骨和小腹之间的身体都已经被红绳紧实地缚住。
我又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抬起她的屁股和大腿,将红绳从她的臀缝和腿根处绕过,紧紧地勒住了她紧贴双腿的丝袜。
最后,我将她的背在身后的双臂捆在一起,又拉起她的袖口,将红绳绕过她纤细的手腕。
不知不觉,云堇整个上半身都被我施以“红绳紧缚”之法,只能勉强扭动着腰身,在我的扶助下从卧榻上坐起来。
雨点敲打窗棂的声响回荡在狭小闷热的房间,让本就清醒的我更无睡意。
而被红绳紧缚的云堇更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前额和脸蛋上也渗出了微湿的汗珠,在烛光下透着粉嫩的肤色。
“旅行者,这、这是何意……”
当然,无论在怎么扭动和挣扎都是徒劳的。
若是我暗藏不轨,面前的这位俏佳人就只能任由我摆弄。
这很难让人没有非分之想。
“云姑娘就好好体验一下,这‘朱丝缚身’的雅兴吧。”
我抱起被紧缚的云姑娘,将她揽进我的怀中。
被束缚的娇躯在我的怀中吃力地扭动着,肩头和手腕也因为挣扎而被勒出了浅粉色的绳痕,遮眉的秀发也因为潮汗而黏在额前。
我用手将云堇的下巴勾起,端详着她白皙的脸蛋和俊俏的五官,就像在打量一只精致的玩偶。
如此白皙的面颊,与乌黑的眉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用手指划过她的脸蛋,试着在最富有弹性的部位轻轻戳了戳,果然如我想象得一般柔嫩。
脸蛋上涂抹的脂粉早已混杂着额头和鼻尖淋漓的香汗,散发着一阵迷人的青涩气息。
我的手指划到她的嘴角,拨弄着她柔软的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