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州领命,将胡大炮拉在河边,抽出马刀砍下头颅,顺脚踹入河中。
其他黑衣见了,纷纷磕头求饶,宝芳问:“宋家洼现今情形如何?”
黑衣道:“房倒屋塌尽被洪水冲毁,除了我们几个保着胡大炮逃出来,其他皆死于水中。”
宝芳又问:“东大集如何?”
黑衣道:“自上次以来,东大集加固工事,又建土碉堡,日夜巡视,易守难攻。”
我在旁听着,与上官北送来情报相符。
宝芳请示:“老爷,问话已毕,请您示下?”
老爷道:“按事先谋划就此合围东大集!”
宝芳领命,先将黑衣押下去,后传令部队急行。
日落时分,大军行至距东大集五里处密林中,扎下大营,宝芳传令:“就地休息,饱餐战饭,定更后发动攻击。”
老爷及念恩在主帐中用膳,我们在旁伺候,他们吃过,我们分别各回营帐用饭。
定更后,众人齐聚主帐,老爷亲自发令:“九妹、婉宁于左翼,囡缘、佳敏于右翼,宝芳、美娘于正面。只等茹趣、香卿炮击后,见红色信号,三面同时进 攻!”
我们各自领命,此时天色已黑,一轮明月当空。
部队悄悄前行,直至火炮射程内,茹趣、香卿传令架炮。
“咚…咚…!”数十门野战马炮轰鸣,我和宝芳左右护卫老爷观阵,只见东大集烟尘弥漫,却听不到声响,恍若空城。
老爷道:“再打!”
“咚!咚!…”炮声再次响起,又轰一波。
念恩在旁道:“老爷!想是敌军已被吓破胆!此刻正好进攻!”
老爷点头:“放信号!”
立刻有士兵打出信号弹,一道红焰滑过夜空。
宝芳道:“老爷,请您观阵,我与美娘冲击!”
说罢,正要传令,不想念恩在旁道:“老爷,既您亲征,怎能只在后观阵?我陪您一起冲击,马踏东大集! ”
我听了心惊,忙拦阻:“不可!老爷万金之体怎能冒枪林弹雨?若有闪失,如何是好?”宝芳也在旁劝。
念恩瞪眼道:“你俩何意?炮击过后,敌军已然破胆!东大集唾手可得!正是树立老爷威望之时!你却拦阻,莫不是想独吞战功?”
我急:“念恩怎可如此说!我是怕…”
话音未落,老爷突然提马前冲,边喊:“宝芳、美娘!随我出击!”
我和宝芳大惊!忙传令:“龙队、凤队速正面攻击!护卫老爷!”
胜楠、东亭、献州、大勋四位兵头听了喝号一声率队出击,我和宝芳紧紧跟随,怎奈老爷胯下宝马“万里一线红”脚力太快,虽我们的彪龙驹也是名马但无 论也追不上,总是差了百尺!
刚到半途…
突然!东大集内火光频闪!瞬间枪声大作,三面还击!
我向前冲,只觉子弹从耳边飞过!发出“嗖!嗖!…”之声!
“老爷!当心…”宝芳话音未落,只见他身体左右摇晃从马上栽下!
“不好!…全军缓行!”
我尖叫。
传令缓行亦是被逼无奈,老爷已坠地,只恐黑夜间看不清楚踩踏到他!
但此时缓行亦是冲锋大忌!
好比将自家队伍变成敌 军活靶!
放任人家瞄准射击!
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我与宝芳先赶上去,下马将老爷护卫,胜楠、东亭挡住正面还击掩护,献州、大勋凑过来,只见老爷仰面躺在地上,左肩膀被子弹击穿,血肉炸开破了个洞 !
我忙从袋中抽出丝巾为他紧紧包扎,宝芳传令:“速撤!撤!”
说来话长,其实转瞬之间,但龙、凤队士兵纷纷中枪倒下。
直至撤出射程外,回到密林主帐,老爷呻吟不止,鲜血已将丝巾浸透。宝芳忙令打出蓝色信号,又命胜楠急寻右翼囡缘来为老爷治伤。
盏茶工夫,九妹等纷纷撤下来,囡缘进账为老爷重新包扎伤口,又喂他吃下独门秘制的止痛药,药效发作,沉沉睡去。
九妹问:“姐姐,如今怎办?”
宝芳道:“九妹、婉宁押后,全军速撤至黑台子!”
众姐妹领命,快速行动,借着月色退去,东大集方向只有零星枪响未做追击。
将近黎明,大军撤至黑台子,略作调整,依旧留下龙、狻猊二队驻守,其余兵马徐徐撤退回庄,清点兵损一百余。
内府养心斋,我们在旁侍候,囡缘重新为老爷清理伤口又敷上金创药细细包扎。他疼痛渐缓,恢复些精神,半躺半卧。
我们齐齐跪在面前道:“总是贱妾保护不周,致使老爷受伤,请示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