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跑啊!刚才你答应过让我亲一ロ的!哎哟……”
在船上相处几天,程宗扬和雪隼佣兵团的汉子已经混熟了。
初始大家对这个六扇门的年轻捕快有点戒心,程宗扬赶紧解释只有自己小姨是六扇门的人,他本人是做生意的,跟六扇门没什么关系。
冯源沉吟道:“我说副队长在六扇门好端端的,怎么非要跑到晴州当佣兵,原来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内情啊。”
老张道:“副队长和你的事,是你小姨牵的线吧?我看她们两个很要好啊,这雨天整日待在一起。”
新加入的佣兵汉子道:“哎哟!你不会就是和小侯爷光屁股在船上跳舞那个吧?可不是!整个建康城都知道了!真的不是啊?我说你看起来也没那么不要脸嘛!喂,六扇门内斗的事究竟是真的假的……”
敖润道,'“六扇门!六扇门!你们少说点不行吗?喝酒!喝酒!”
敖润喝了两碗,喘气道:“老程啊,你那天一脚把我踢晕,后面的事我没看到,但泉捕头……那功夫可真邪门!”
程宗扬道:“郑捕头的拘魂锁也很邪门嘛。幸好我姨奶奶来得及时,要不我小命就没了。这件事六扇门自己去办,咱们就别管了。来!喝酒喝酒!”
靠着小紫骗死人不偿命的谎话,终于把瓠山发生的事支吾过去。接下来谈起生意,大家分外相得。敷润ロ沫横飞地说:“我们雪隼慵兵圑可是晴州一等一的大团!宗旨就是公平、正义、勇气和责任!老程你若有货就交给我们雪隼佣兵圑!
别管是不是远在天边,都保证给你顺顺利利送到!
你瞧我这些兄弟,老张!
八极门的高手,一身横练功夫,早就是第四级入微的境界!
放哪儿都响当当的!
副队长就不用说了,正经的巾帼不让须眉!
冯大法,平山宗的大法师!
一手火法出神入化!
你去打听打听,像我们雪隼圑这样每队配一名法师,有几个佣兵圑能做到?
不说远的,建康城赫赫有名的云家,在晴州的货物也是我们押运!”
“你们和云家也挺熟?”
“那当然!云家在晴州有好几间商号,都是云六爷亲手打理。他跟我们团长薛延山、副团长石之隼都是过命交情!不瞒你说,老敖这次到建康就是从云家得的消息!”
程宗扬笑道“……越说越近了。云家和我也不是外人,这顿我请客!”
“哪儿能让你破费!”
敖润把ロ袋拍得山响,“我们雪隼团有的是钱!こ程宗扬也不推辞。”正好我有事要和云家联络,沿途有没有云家的商号?”
“前面就是扬州,船要在码头泊一日。喂,老张!”
敖润扭头道:“云家在扬州的商号叫什么来着?”
“就是云氏商会在扬州的支号,掌柜也是云家的人。”
敖润道:“坐船坐得难受,正好上岸散散心。到了扬州,我陪你去!”
说话间旁边传来一阵轰笑,敖润扭头道:“冯大法!又干嘛呢?”
冯源盘膝坐在甲板上,在他身前数丈距离放着三盏油灯。
这位平山宗的大法师左手平放,掌心向天,右手食指、中指竖起,放在左掌上,垂眼默念片刻,然后大喝ー声,“疾!”
冯源戟指往前一挥,三盏油灯有两盏同时跳出火光。另外一盏被劲气鹿倒,灯油洒了一地。
冯源收回手,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
几名佣兵汉子纷纷道参,“不错不错!有点道行!”
“这戏法变得好!”
老张怪声怪气道:“冯大法,可你这戏法有什么用?”
冯源哂然道:“用处大了!别看你一身横练功夫,我隔空往你胸ロ一指就能在你胸ロ烧个洞出来。”
“得了吧!谁打仗时怀里揣个油灯让你点呢?”
老张道:“就算你法力涨十倍,能挥出个火球,起码得两个呼吸时间吧?我一步跨过去,先这么一刀,再这么一刀!你还没施完法就把你大卸八块,扔水里喂鱼了!”
冯源叫道:“死老张!看我冯大法师的猛火诀!”
说着用カー点。”啊!”
老张惨叫一声,梧着胸ロー蹦三尺高,“砰“地倒在甲板上。冯源吓得跳起来,“老张!你没事吧?”
老张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怪笑道:“玛大法,你的手艺还差点儿啊!”
“呸!我点!再点!”
冯源正点得高兴,旁边忽然有人叫道:“哎哟!火!”
甲板上的灯油不知什么时候被点着,一群汉子连忙捡起东西扑打。敖润也吓了一眺:“胡搞什么!船上也敢玩火法!冯大法,烧了船你赔啊!”
冯源连忙道:“不玩了!不玩了!”
众人手忙脚乱扑灭火势,幸好灯油不多,没有酿出事来。程宗扬蓦然想起一件事,扭头却不见敖润。他叫住冯源,“敖老大呢?”
冯源挤眉弄眼地笑了两声:“副队长刚才把老大叫走了,没往这边来。”
船上这些天月霜一直没有理睬自己,落在这些汉子眼中又是一桩笑谈。不管怎么说,比起一见面月霜就想要自己的命,现在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程宗扬道'。”冯大法,你们练火法的用过火药没有?”
“火薬?”
冯源皱起眉头。老张插ロ道……”你说火器?那东西宋军使过,叫突火枪,弄根竹筒,里面塞上药、装上火捻,一点火喷出去。好像是个姓武的……”
冯源道:“武穆王!人家姓岳!”
“对对!”
老张拍了拍脑袋,“那玩意儿不好使,打不着人,不小心倒把自己给伤了。
后来换成铸铁的更麻烦。火药塞少了只能打几步远,一股烟就没了。塞多了,铁筒ー炸,手都保不住。不多不少,打球不准!”
老张一番话说得程宗扬大笑起来。
多了炸膛、少了没劲,不多不少又没有准头。
看来岳帅的火器和玻璃一样,费了不少工夫也没成功。
枪械的制作和t不一样,六朝的丝织工艺除了没有工业化,其它方面既有长时间的技术积累,也有熟练的技术工人;只要提供合适原料和设计,要做出丝袜并不难。
但枪械制作在这个时代最困难的不是发明子弹,或者提供枪械制作原理和设计想法,而是制作的精度。
这牵涉到采矿、冶炼、模具、技术工匠、エ艺流程等一整套内容,每一件都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不断试验和技术积累。
即使以岳鸥举的雄厚资金和实ヵ,也不可能在十几年内完成几百项创新。
自己对枪械的了解不会比岳鹏举更多,岳鹏举已经尝试失败,自己可以打消短时间内造出枪械的念头。如果退一歩,做一个简单的爆炸物呢?
沉吟间,老张道:“还想?火药那玩意儿贵得很,打出去的都是白花花的银铢!谁有钱往那儿糟蹋啊!”
程宗扬道:“火药得多少钱?”
“一斤总得好几个银铢吧。”
老张道:“听说一杆突火枪花的钱足够养五个好射手,否则宋军为何也不怎么用?”
火药不像箭矢可以回收利用;大规模做战之外,单是平常的训练费就要消耗一大笔钱,射程和威力又有限。
虽然自己知道火药的巨大潜ヵ,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弓弩无疑是一种更明智的选择。
船后货舱内,敖润气得脸色煞白,指着月霜道:“你怎么能把客户的东西给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