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我们怎么能如此的盲目。
通过现代化的手段,我们可以对千里之外的事评头论足,却对身边的一切一无所知,或者说,熟视无睹。
当叶狼狈不堪地走进小区时,石冰竹正面沉似水地等着他。
即使只是笔直着站立,依旧遮掩不住石冰竹前凸后翘的身材,让叶看的心里热热的。
“你去哪儿了?”
“别,说,话!拜托,现在什么都别说!”叶走了将近十公里,才打到了车。
早上出门,现在天都快黑了。
“饿死了,有吃的吗。”叶有气无力地说。
石冰竹提着叶的耳朵,叶不敢大声惨叫,只好被她提着进了屋子。
“别闹了!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是谁陷害的你?”
“不知道。”
“不知道?”叶讶然,“那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石冰竹说:“虽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但也不是全无收获。三个月前,警局里曾经进行过一次巨大的人事调动。与此同时,巡逻的时间和地点也都有不小的改变。据我推测,人事调动只是为了掩护真正的目的,所有的巡逻,都岔开了可能的邪教活动地点,所以我们至今对那个邪教都一无所知。”
“不会吧?”叶问,“既然你一天就能对比出结果,为什么之前的三个月你都没有察觉?”
石冰竹心里暗自叹气,表面上却不为所动,解释:“当清楚了目标,自然很容易查出端详。之前的三个月,我一直在接近这个答案,幕后黑手一定是发现了这一点,才赶在我发现之前,要把我除掉。”
“继续说。”
“在我找过局长后一个小时,重案组得到消息有特别行动。在突击的二十四小时后,关于我的通缉令才正式下发,但整个追捕过程低调的让人难以置信,恐怕刑警队的人现在都只是知道我因病而请假,并禁止探望。”
“呃,这代表什么?”
“不知道,但整个警察局都已经不值得信任了。一定是某个特别有权势的人下令,才能及时消除了所有的线索。但这些都绕不过一个人。”
“你是指你们的警察局局长?”
“嗯。”
“嗨,那还查什么劲啊,”叶丧气地躺在床上,“你们老大都叛变了,干脆我们还是逃命去吧。”
“胡说八道!”石冰竹呵斥,又转为柔和,“他们只敢在暗中行事,证明事情还没有那么糟。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能有一丝机会。”
“等等!”叶赶紧拦住石冰竹,“你从来就不认为我能帮上忙,现在竟然说的这么好听,是不是看上我的源了?”
“没错,”石冰竹直截了当地说,“只有我自己,花上一两年的时间也未尝无法将事情调查清楚,可我不想等那么久。你的源,可不可以作用在男人身上?”
“这个……”叶交叉着手指,“就要看你有多少钱了。”
“那就好。”叶有些担忧的说:“源虽然神奇,但也不是万能的,而且还很贵,我们怎么才能在短时间内把一切都查的水落石出呢?”
石冰竹的嘴脸扬起一道自信的微笑,像是一个从未失手的猎人:“像之前一样,我们直捣黄龙。”
“味道怎么样?”
“嗯。”李振松心不在焉地应道。
“说话啊,做的怎么样?”
“嗯,挺好。”
“真是的。”顾傲一嗔怪,“老是对人家爱答不理的。”
顾傲一三年前嫁给的李振松。
四年前他的原配包梓潼,没等李振松嫌弃她年老色衰,就先一步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十八岁的儿子。
一年后,李振松娶了现在这个比自己小十八岁的妻子,三十岁的顾傲一。
尽管这更多的是一次政治联姻,但顾傲一的确貌美如花,娶到她是自己三生有幸。
顾傲一还厨艺非凡,常常在家尝试一些新的菜品,比如今天的这道松鼠鱼就是顾傲一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做成的。
若是在平常,李振松一定会把它吃的一点都不剩,并赞不绝口,虽然他一点都不爱吃甜的。
不过今天,李振松的心情很差。
他尽力不将这种心情带回家,表面上只是有些走神,可内心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石冰竹至今不见踪影。
那个男孩的家附近也没发现她的踪影,超市里的摄像头显示昨天他们曾在这里买过许多食物,之后则又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石冰竹可能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如果她真的下定决心躲起来,那么再找上一年都不可能发现她的踪迹。
再或者,她干脆离开这座城市,去找她的那些朋友求助……后果不堪设想。
但李振松了解石冰竹,她是一个战士,她从不逃避战场,只会迎难直上。
难道说,除了全城戒严,就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找到石冰竹吗?
上面催的也很紧。
昨天上午打电话催了一次,中午,又是同一个,用着不同的语调,又催了一次。
李振松可不是那些吃白饭的官二代,他是穷学生出身,一路摸爬滚打才坐在了这个位置,这让他更会察言观色,也更知道什么样的人是自己惹不起的。
惹不起的,基本上可以归结所有人。
每一个人,在不经过调查前,都是李振松惹不起的。
而调查,也仅仅只能证明这些人李振松的确得罪不起。
就单拿石冰竹来说,尽管她和父母几乎断绝关系,和丈夫同床异梦形同陌路,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现在只是一个队长,哪天万一开了窍,肯去舔一舔她的父母,低下头去吻他们的脚趾,飞黄腾达不是问题。
可石冰竹得罪了太多不该得罪的人,所以今天,终于还是到了其他人借自己的手除掉石冰竹的时候了。
这么做的风险很大,因为当石冰竹的朋友来寻仇时,自己很有可能就是那倒霉的替罪羊。
可不除掉她,下一个被除掉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幸好,石冰竹为了无拘无束地组建她梦想中的刑警队,才特意挑了这么个小地方,所以她那些朋友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听到风声……
石冰竹和她那该死的刑警队!
石冰竹为了这个刑警队得罪的人数不胜数,十年如一日的呕心沥血,可她们加起来一年的工作量,都没有石冰竹一个季度的多。
不过,她们用来装点门面,搞些公关还是不错的。
李振松承认,石冰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就是因为她太出众了,这里反而容不下她。
她应该在的位置,是和那些天之骄子们并列,跟他们一较高下。
可在这里,只会显得她鹤立鸡群,她的存在,几乎让整个警察局的人都快丢了饭碗。
出于嫉妒,那些人也竭尽全力用各种繁琐的规章制度拖慢石冰竹的脚步,让她不胜其烦,希冀有一天这头倔驴能幡然醒悟,回去当她的天之骄女,而不是在这里让一群凡人相形见拙。
这些勾心斗角,极大的毁灭了李振松每天的心情。
在有生之年,李振松还想抓紧时间再进一步,或者再进半步,现在却因为石冰竹的存在而搁浅在这里。
石冰竹,你到底藏在哪儿?还有什么关系,是没有被想到的?
“你听见我说的没有?”顾傲一说。
“听见了,”李振松使劲回忆,“你说儿子快回来了。”
“什么啊,我是说他有女朋友了,还说这次放假要带回家见见。你说我这个做妈的,第一次见面红包封多少合适?”
“你看着办吧。”正说着,李振松眼前一花,仿佛在厨房看到一个若有若无的人影。
奇怪。
李振松起身,顾傲一奇怪的问:“怎么了,你今天不太对神。”
“没什么,坐了一天,消化不太好而已。我去厨房盛些汤。”
李振松随手抄起桌子上的餐刀,藏在袖子里。
他已经有些年头没亲自打架了,但年轻时,也曾经是队里的好手。
握着刀柄,李振松心里有些忐忑。
真希望是自己神经过敏才好。
“唔——”背后传来妻子的声音,李振松回过头,却是石冰竹正用一块布捂住了顾傲一的口鼻。
好快!刚刚还在厨房,根本没发现她是怎么绕过去的。
“你变慢了。听说你年轻时,曾经凭着直觉就破获了一场绑架案,我刚到的时候也算是眼清目明,可现在,却被我轻易地引离了桌子。”
“是你太快了。”李振松主动扔下了刀子。
如果来的人是石冰竹,可以放弃无用的抵抗了,反正她也不会伤害自己,“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李振松面不改色地说,“知道你常年来一直在出卖我们,知道你根本毫无信仰,甚至毫无廉耻?我信任过你,我真的相信你和其他人不同,你有着远大的前程。自首吧,别让事情进一步恶化下去。”
“看上去,你不太害怕啊。”石冰竹捡起地上的刀子,抚摸着刀身说,李振松额头上渐渐的出现了汗珠。
“我也只是公事公办……”
石冰竹打断道:“公事公办?抓到我后,直接秘密处决,这也算是公事公办吗?”
那群该死的废物!李振松在心里骂道。
“小石,我了解你,你有对法律和秩序的信仰,你不会铤而走险的。”
“是吗?”石冰竹把玩着刀,“或许这两天的经历,让我对所谓的法律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