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
简直就是个精虫上脑欲火焚身的衣冠禽兽!
禽兽有着怎样的本钱,她当然一清二楚,可是,再怎么魔高一丈,真至于叫得那么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的么?
还“老公老公”的叫唤,怎TM一个浪字了得?
当初那个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听故事的良家少妇去哪儿了?
亏得自己还有事没事的撩骚挑拨,不老厚道的编排他们这对豺狼虎豹,何曾真想过有一天亲眼目睹生吞活剥血肉交融的野蛮嬉戏呢?
唉!世事果然无常啊!
如果没在那样一个荒淫而畅快的晚上以身试法,咱们的可依姑娘虽然会时常抱怨生不逢时,怀疑我才无用,至少内心还是足够纯洁的。
骚货、妖孽、狐狸精这样的字眼儿,永远只能用来骂别人。
然而,人生毕竟需要成长。
当晚,她就梦到了那只不知何时就已经奉旨寻欢大杀四方的妖孽,然后眼看着她变成了妈妈……
走进梦中,她仿佛被打开了天灵盖,迎接命运的安排一般,丝毫不觉意外,一念之间便穿越回了十五岁的那个逃课的下午,把一切的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
作为一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肯用诸如“偷情”、“出轨”这样的字眼去形容自己的母亲,可也从未如梦中那般欣赏过她留在自己青春懵懂中的幸福笑脸。
她的秀发在肩膀上弹跳荡漾,她的眼睛里盛满碧青的湖水,她的肌肤上时刻载着莹玉般的柔光……
她是那样的从容自在,神采飞扬,好像每天都走在奔赴爱情的路上。
是谁给了她那样丰盈的气韵,甜美的笑容?爸爸么?当然了,他们向来和谐恩爱,可是,她毕竟是个“红杏出墙”的坏女人啊!
被自己神魔附体般的心跳唤醒,周遭一片幽暗静谧,紧促的喘息中浑身汗湿裹住心口的燥热,妈妈美丽的眸子跟那个极品妖孽的媚眼勾魂渐渐重合。
那是怎样玄妙的异曲同工,可依一时无法厘清,只在恍惚中无比确信一个事实:即便生灵涂炭,饿殍遍野,也没有任何雄性动物能逃得过那样的——回眸一笑百媚生。
更何况,跟着她们下降凡尘的,还有锦瑟扶摇,歌舞轻慢,暗香花影,软红十丈,无须一句经文注解亦可轻易参透你心中渴求的粼粼月光?
什么叫妖孽啊?
她们……
就是活生生的妖孽!
除了梦中的二位,还有那个没长大就勾引自个儿亲爹上床的小后妈!
以及她来去如烟,别有一番酥曼风情的好闺蜜……
她们一个一个的,仿佛都有一种天赋的魔力,生下来就是为了用自己的身子演绎铁汉柔情的,就是为了把最强悍的男人吸干,把最骄傲的女人气死的!
什么是贞操,什么叫廉耻,什么叫良家妇道?
这些在男人脑袋里扎根更深的教条被她们信手拈来,随心所欲的幻化成温婉与妖娆,哪知道堪堪香肩一许,半盏红唇,便全都化作了雨露春恩之下的媚药!
相比于她们风情万种敲骨吸髓的法术攻击,留给许奸夫一条小内内这样的小打小闹简直比邯郸学步还要可笑。
那么,她们是怎么做到的?真有媚骨天成这种事么?
趁着怦然心动的热乎劲儿,在晕陶陶的脑仁儿里冥想了半宿,可依姑娘终于有所收获。
她们未必都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尤物,也不一定熟谙撩骚献媚的厉害手段,可不论穿着还是光着,都无一例外的我行我素,笑骂由人。
是的,那不是装高冷,而是真放荡,不是念念不忘的惺惺作态,而是随心所欲的率性张扬!
当然,这些似乎还不足以让人魂系梦萦,牵肠挂肚,之所以能够全凭一个眼神便牢牢俘虏男人的心,其实最要紧的,是因为她们够勇敢,勇敢的去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是顿悟了么?可依不敢确定。
即使在跟那个大奶妖孽深入交流过后,她也没有期待中脱胎换骨的自信体验,最显着的感受就是好想做爱,好想好想……
“天天这么着,迟早……要被你榨干了……”早起那次,他就是这样浑身是汗的趴在耳边,有气无力的抱怨着。
“这也是一直没机会跟他汇报的一个原因吧?”可依暗暗发笑,忍不住朝岳寒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这一眼望去,视线就定格在碎了一地的阳光里。
五月的晴空碧蓝如洗,岳寒的侧影刚好印在大得不着边际的落地窗上,俊朗帅气的脸庞大半藏进暗影。
稍显凌乱的头发下面,从额角到眉峰,连带高挺的鼻梁构成的清晰轮廓,让并不真切的专注神情更添舒朗,整个人都显得那么干净。
尤其是那洁白挺括的衬衫领子,干净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它弄脏。
“……我就是忍不住想要看到你!”
冷不防,另一个声音闯入脑际,听上去似乎要比被嘲讽的时候真诚一万倍。那个家伙,也有着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到底谁才是最佳男主角啊?”
明知故问的妖孽姐姐,说的每个字都是不堪咀嚼的,稍一念诵便成了魔咒——“啊——好大……老公!裂了……要裂开了老公……老公啊……啊哈哈老公——”
说什么来着?一下就串了频道!
隔着门板都听得那样清楚……她当然是故意的,故意叫给她老公听的,可也是情不自禁的,叫声里明显夹杂着两具肉体汁水淋漓的剧烈碰撞……
野马奔腾于呼吸之间,可依依然目不转睛的望着,腿心里蓦的传来一股酥腻,热烘烘的又酸又痒:
“干干净净的好是好,可我还是想看他满头大汗脏兮兮的样子……如果……如果再带着点儿失魂落魄的惊诧或者迷茫……就更对味儿了……”
念头方起,岳寒仿佛忽有所感,缓缓回头望了过来。
可依一个马失前蹄,立时感到双颊发烫,胸肋骤紧,两条腿子不由自主的并到一起。
做坏事被捉了个现行的羞耻感居然瞬间化作一股说不出的快感,顺着脊梁骨爬上了后脑勺,整个人都麻了。
“如果他现在就冲过来,不由分说的把未婚妻拽去卫生间大力奸淫,你一定要乖乖听话,绝不能反抗!”
可依几乎佩服死心里那个善解人意的声音了,愣愣的盯着未婚夫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然而那个呆子的表情虽然看不真切,却显然缺少最起码的悟性,中规中矩的回了个点头致意以示礼尚往来,就继续望着电脑屏幕了。
——迟钝!
就在秦爷准备偷偷画小人儿的时候,唐总办公室的门开了,祁妖精一条玉臂高高扬起:“岳寒!来一下。”
“怎么回事,那个实心眼儿的冤家不会真想争取一个特别出演的名额吧?妈了个……”
骂到一半,冷不防被一个邪恶的点子集中了眉心,秦爷望着岳寒屁颠儿屁颠儿跑过去的背影,面无表情的眯起了眼睛,一伸手便摸出手机。
“有人要客串个角色?”
“嗖——”的一声,信息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婧主子回了两个字:“嗯哼!”
“卉卉姐答应了?”
“嗯哼!”
“怎么都不问下我的?”
“你?”
肏,莽撞了!望着屏幕上最后一个问号,秦爷一个头两个大,正不知怎么找补,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你不是死都不出镜的么,怎么,也穿越啦?”
“刚才,他说想跟我搭档,我没答应,那你觉得我要不要……”
这十几个字打得波诡云谲,心机暗藏,按下发送键,可依发现自己的指尖居然在发抖,连忙把手机放在一边,十指交叉强装镇定的绞在了一起。
完了……剪不断,理还乱了?还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呢?
只要是个心智健全的人都应该知道挥剑断情丝不仅仅是政治正确,你TM这是在干什么,是要玩火自焚,玩火自焚,还是要玩火自焚?
叮咚——婧主子的信息简单明快的回了过来:
“嘻嘻……懂了。”
懂了……懂什么了?就……就这么心有灵犀么?
直到那两个代表着妖孽级奇葩趣味的叠声字随着屏幕的熄灭完全消失,可依的心跳也没能完全恢复正常节奏,是忽然炸响的电话铃声拉回了她的三魂七魄。
“喂,雁姐……”声音怎么还打颤儿了,真是……
程归雁原本爽脆动听的声音明显是故意压低的:“你俩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么?”
“干嘛呀?过个生日跟做贼似的。”可依瞥了一眼那个揪心的方向,离开座位,来到走廊上,深呼吸过后尽量让声音变得轻快。
十来年了,这个家从未正经给谁过过生日。
今儿终于有人想着替老爷子操持,做女儿的没有不积极配合的道理。
然而,真正让她倍感意义重大的不是庆祝寿诞本身,而是时隔多年,终于又有了一个热心主持祭祀礼仪的当家人。
“我这不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嘛!”程当家明显一时还做不到那么理直气壮。
可依毫不客气的掐住她的七寸:“给谁惊喜呀?”
“你爸爸呗!”对方的音调又低了半格。
可依怎么可能轻易饶她:“我爸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是我老师怎么了?”对方到底不是善茬儿,揣起明白装糊涂。
“老师?说错个字儿吧?”
可依姑娘身子里鼓荡了一早上的热血仿佛听到了冲锋号,银牙一咬无良的笑了,“我听说,有人都开始备孕生宝宝了,怎么,连个老公都还叫不出口么?”
不出所料,对面立时哑了火,几乎能听到逐渐升温的咻咻气喘,压了好几秒钟才撑起慢条斯理的声线:
“要叫也轮不到你听,挑三拣四的,你又是我什么人啊?”
这个醒提得有些鲁莽,少了些玩笑的轻松,却让可依的心软了下来:“哼!爱叫不叫,又不是给我生宝宝!”
程归雁似也不想继续跟她胡搅蛮缠:“说正经的,我想多请几个人来家里热闹热闹……就咱们几个太冷清了。”
“好啊!你想请谁啊?我的雁姐小后妈!”
这个乖巧到无以复加的称呼直接把程归雁给逗得忍俊不禁,隔着听筒都能嗅到她心花怒放的芝兰馨香:
“我叫了莫黎,那天也跟婧婧打过招呼了,你们在一块儿吧,再替我叫一声呗?”
刚想爽快应答,一条虫子钻了出来,丝痒丝痒的问:“那——是只叫她一个呢,召唤作者吴起霸气柳伞巫妖气,还是连她家那口子也叫上?”
这下对面好像真被问住了,沉默半晌才吐出两个心猿意马的汉字,然后挂断了电话。
“……随你。”
举着手机站在走廊里,可依姑娘的小心脏今天是注定要超负荷运转了。
她当然不好意思答应,可也没拒绝……随你?咋想的?
这样的疑问,在可依的脑袋里一圈儿一圈儿的转,她却并未急着追寻一个明确的答案。
几乎所有的思绪都张牙舞爪的飞速生长,越过那一把清丽爽脆的喉音,爬向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最早的一顶绿帽子,他是被迫戴上的,现在居然戴上了瘾,越戴还TM越来劲了!
这样的男人到底有多珍惜,压根儿没有数据支持。不过,自己家里就有一头资历颇深的老前辈,确实是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要证据,她拿不出,可是相信两个字从来不需要证据,县太爷都不靠那玩意儿断案。
自打那天被大奶妖孽提了个醒儿,这么多年所有的不合常理就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