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博被闹钟叫醒,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确认了一下,这是自己的房间。
昨晚他们是在这里睡的,对面那张床湿得像沼泽一样,根本没办法安身。
欧阳洁走得悄无声息,让许博稍微有点儿失落。
这种不告而别,是不是带着否认一切的意味呢?
回头再见,自己是该喊欧阳姐,还是姐,或者偷偷的喊骚货?
许博望着天花板苦笑,不管叫什么,她都已经变得更迷人,魅力四射。
洗漱完毕下楼,大春儿和另外两个同事已经在用早餐了。
“海棠呢?”
“睡懒觉呢!”大春儿咬了一口流沙包,含混应答。
许博笑笑没说啥,端着餐盘落座,感觉腰间有点儿虚,看看另外两位一脸无辜加会意,心也虚了。
赶往会展中心的路上,祁婧的电话打了过来,居然也在路上,还自己开车。
“唐卉他们都开工三天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想过去看看!”
说辞合情又合理,许博还是能听出她话语里商量的意味,看来,这女人不安分起来,喂奶的伟大使命都栓不住。
“看看没什么,我儿子吃饱没?”许博压低声音问。
“诶呀,吃了吃了,还备了两瓶刚挤的,放冰箱了,一天嘬八遍,我都快成御用奶牛了!”
听着老婆气急败坏的抱怨,许博憋住笑没敢搭茬,想问问昨晚的事也觉得时候不合适。
这时祁婧在那边软软的说: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得,有事儿。
祁婧平时不这么撒娇,此刻在路上,也没有春情泛滥的道理,肯定是有什么私密话儿想跟自己说了。
当下呵呵一笑:
“有话晚上说,现在不方便哈。”
“嗯~”
许博放下手机,掏了掏耳朵,最后的那一声“嗯”是带着电磁波的,麻。
虽然是春节期间,展会还是很热闹的,规模也超级的大。
一上午也才逛了大约五分之一,没达成什么合作的意向。
午后喝茶的时候,许博远远的看见了欧阳洁。
虽然戴着个口罩,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里认出了她。
跟她一起的还有四男两女,鉴于曾经的合作关系,都还算混个脸儿熟,许博热情的坐过去打招呼,聊了一会儿天。
欧阳洁推说感冒了,一直也没摘口罩,许博自然明白,虽然昨天用冰块儿敷了半宿,她脸上的巴掌印子一定还没全消。
欧阳洁身后一个姓赵的帅哥吸引了许博的眼球。
小伙子挺机灵,会说话,业务也精熟,给人印象一直不错。
今天不知怎么,精神不是太好,嘴边还有一块淤青。
许博不敢过于流连欧阳洁的目光,说话时不由暗自调侃,贵公司出师不利,连伤两员大将。
离开时,回头去看欧阳洁,见她谈笑自若,并未格外注意自己,心里不免平添惴惴。
下午临近散场的时候,找到一家本地的装饰材料公司。
许博发现对方技术实力雄厚,产品质量过硬,产品线比较成熟,便签了个初步意向合同。
交代大春儿做进一步了解核实工作之后,起身去方便,却发现厕所门口排起长队。
欧阳洁的背影出现在女厕队尾,翘首张望的样子,似乎还挺急。
未及片刻,她忽然朝不远处的展会服务台走去,跟一个服务生交谈几句后,走进了办公区。
许博立时明白,迈步跟了过去。
许是展会热闹忙碌,办公区里没什么人。
拐弯抹角终于到了走廊尽头,欧阳洁推门而入。
许博仗着胆子跟了进去,只见欧阳洁拉开一扇隔间的门,似在犹豫。
许博两步上前,把她推了进去。
“哎……诶呀,脏……脏啊!”
欧阳洁回头一看是许博,惊叫立马放低,把住许博的胳膊埋怨着往后靠。
许博拉上门一看,的确不太干净,蹲位边污渍斑驳,便池里黄褐色的液体散发着腥臊。
欧阳洁这样的女人多半有洁癖,别说脏成这样,便是昨天被她自己的东西污染,都难以接受。
许博揽着她身子,心念一转,嘿嘿笑了。
“不怕,我不让你沾地不就结了。”
“什么?哎——”
没等反应过来,西服裙已经被撩到了腰上,裤袜连着内裤被一并退下。
欧阳洁没能捂住裙子,又伸手拽住底裤边缘,可惜,反抗哪里还来得及,身子已经离了地。
一股清亮微黄的液柱拉着弧线射出,她的确憋的狠了,尿了有半分多钟,随着时间的拉长,脖子越来越红。
许博像给小孩子把尿一样,在身后抱着她直笑。
这样羞耻的姿势,的确是太难为情了。
可昨天都直接尿自个身上了,现在还脸红个什么?
许博有点儿想不明白女人。
一切处理完毕,两人来到外面的洗手池边,许博拦住了欧阳洁。
“给我看看。”
欧阳洁幽怨的迟疑片刻,摘下了口罩,红云未退的白皙脸蛋儿上,还能隐约分辨一根指痕的轮廓。
许博不由一阵心疼:
“我下手太重了。”
欧阳洁“嗤”的笑了,柔媚的横了他一眼:
“傻瓜!”
许博觉得她高傲的唇角勾起的浅笑都是魅惑的,低头欲吻,却被挡开了。
“主人说过,只让你玩儿一晚上……”
让人心跳的香水味儿凝在空中不散。
欧阳洁昂首挺胸的走了。
高跟鞋的韵律越来越骚,也越来越远。
晚餐的桌上,大春也缺席了,说是海棠叫他去江边儿。
许博跟另外两个同事要了今天那家公司的资料后,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了。
这次博览会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第一天就有所收获,后边也会更轻松。
不想去夜店,也没兴趣逛街,许博拿着资料进了星巴克。
刚坐下,祁婧的微信就来了。
“老公,我去爱都哈!”
越来越简短了,“野男人”罗教授也不提了,去爱都,去爱都,一整天也没告诉我在干嘛,去爱都了,跟我报备了哈。
许博愣了一会儿神,摇头苦笑,一个简单的信息,几个字,怎么就琢磨这么多了呢?
心里边儿不是一直有个别开生面的想头么?
不是也盼着发生点儿什么么?
只要她高兴。
“路上小心,开车别看手机。”
按下发送键,一句简单的叮嘱飞了出去。
思绪不自觉的走进爱都挂着油画的走廊,有那么一瞬,身着女仆装的祁婧出现在走廊里,翩然转身……哦,好像有这么一副画来着吧?
许博啜了一口拿铁,烫得他一阵心绪不宁,展开资料,心不在焉的浏览着。
不到九点,许博就上楼了,他想在房间里接祁婧的电话。
早上就觉得她有话跟自己说。
走到房门口,还是忍不住往斜对面看了一眼。
“啊——好爽!你是最棒的……”
手一抖,房卡掉在地上,连忙捡起,往门锁上刷,妈的,反了!
“啊哈哈——再来!”
黄铜的门把手太TM硬了,硌手,开了几下才推开门,逃命似的闪了进去。
“嗷——”
“砰”的一下,门关上了,安静了。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不过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真TM夜夜笙歌啊,欲望够强的!
够抓紧时间的,这才几点啊?
不是愤怒,不是嫉妒,是某种罕见的羞辱感让他不想开灯。
下午,她拒绝了一个吻。
怎么看都是个理性的态度,毕竟考虑到彼此以后的处境,还是别太情不自禁的好。
可这会儿,站在门外的自己算个什么玩意儿?
一夜缱绻,自以为控制得不错,至少挂断了“主人”的电话之后,没人再干扰过自己。
一切都很美好,除了那个巴掌印儿。
郎情妾意的节奏哈!还舔着脸喊人家“姐”!
呸!
现在里边那个也在喊姐,说不定喊女儿呢!
跟不明白昨晚为什么对着“主人”的电话怒吼一样,此刻,许博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如此可耻又可怜。
她很明确的说过,这种事经常发生,要听“主人”的话。
难道自己听不懂么?
有什么可在乎的?
那是别人的私事,机缘巧合,让你尝到了甜头而已,还没完没了了?
可笑。
许博开了灯,放下资料,脱了外套解下领带走进了卫生间。
打量着自己毫无表情的脸,脑子里闪出两个字——主人。
多么富有魅力的字眼儿!
生杀予夺的才是主人。
祁婧不是说过么,想了就去找他,不必考虑该不该,是不是应尽的义务。
她那是在做自己的主人。
如果,能做欧阳洁这样一个女人的主人,是什么感觉?祁婧呢?
“当当当!”有人敲门。
许博心头一顿,赶紧驱散了乱七八糟的思绪。是谁?不会是……
打开门,大春儿闷头走了进来。
“哥,我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