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眨,眼泪还来不及凝到一起,便珠子似的掉下来,她很收敛地安静地掉眼泪,就连哽咽也都是刚要出口就被她闷回嗓子里。
谢恪迁感到她将手攥得紧,连同他也跟着一起痛,她不知到底是在向谁重复地说:“谢恪迁,我早就毕业了……”
谢恪迁眉心微动,胸口像被用力凿过,再被她的眼泪一浸,顿时也痛。
他倾身将人揽进怀里,托着她的后颈、后背,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她就埋在他的肩上,所有的哭声便都被妥帖地接住了。
…………
乡间的葬礼办得热闹,白喜事也算一喜,这日来了许多人,其中不乏有亲朋旧友,还有些住得近的洛齐英从前教过的学生。
那些从前与他交好过的邻里中,总有拿神志不清醒时的他来吓唬自家孩子的,眼下来吊唁倒不说这些了,满嘴只是可惜,可惜。
洛潼接受众人的慰问,没有掉一滴眼泪,杜蕙也来了,同她一样穿着黑,戴着白,不知道梁叔介不介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那些打量她们母女的眼光也不重要。
洛潼站了许久,听见一个新的前来吊唁的人在跟洛潇说话。
男人先说了句“节哀”,又攀谈起来:“听说你进了我们以前的学校当老师,怎么样?”
“还行。”
“回头我结婚给你发请柬,到时候一定要来啊老同学。”
洛潇沉默了一会儿,“哦”了声。
男人见她不爱搭理,大概也自觉没趣地离开了,洛潼看了眼他的背影,收回视线。
还没到开席的时间,陈烽找人占了座,想着出去溜达溜达。
刚掏出根烟还没点上,便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也同样是孝衣的服制,正跟边上的一个男人交谈。
他定睛看了看,猛然想起他为什么那么眼熟。
他们全家没真去谢家找过他,但他早就在浏览器上搜过他许多次。
谢恪迁。
陈烽心头一喜,大步流星走过去,走到近处便感觉自己比他矮了有一截。他拍了拍对方的肩,那人转过头看他,严肃的神情像拒人于千里之外。
陈烽试探地问:“您是,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