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之际,却听闻康仲豫向他问道,可刚才慕辛根本没把心神放在他们刚才的对话上,连康仲豫的问题是甚么都不知道。
“公子,祁阴子是想让你替他们测试灵根,如果有看中的话,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当个端茶递水的下仆也可以。”
坐在后面的萧琴韵适时提醒慕辛,他才反应过来,慕辛正要答应,那阵异样感又再冒了头,好像有道气卡在喉头,他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康仲豫见慕辛面有难色,虽然不知道原因,这位老人已经从他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当下就不再谈论,正要说点别的甚么,一个家奴从外头跑了进来。
“混帐!成何体统!没看见众多贵客在此?有甚么事情不能等?”
康仲豫见有家奴明知有贵人赴会还闯进客厅,深感颜脸受损,脸色阴沉呵斥他。
“老爷恕罪,实在是因为有人闯进镇南大牢,那些人还出手杀了几十个巡守营的卫兵,这时在那边对峙着……”家奴瑟缩着回应康仲豫的呵斥,生怕被康仲豫误会,把他拉出去料理掉。
康仲豫气上心头,正欲骂道这种小事还得通报,何不直接把人拿下,惊扰仙师。
但久居高位的子爵立刻就冷静下来,转念一想,如果真能轻易解决就不用风风火火跑来请自己定夺了,张嘴欲吐的言辞一变:“冲击大牢的是何人?又因何故而来?”
“听说是四个仙子骑着狼宠,去了镇南大牢要人,才刚走进大牢,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那四位仙子就施展仙术大开杀戒,在解风镖局的解大小姐调停下,那几位仙子才住了手,让人前来请子爵大人去……”
听完家奴的详述,康仲豫面带疑惑看向慕辛,可是慕辛这时也不知道发生了甚么,魔狼们个头那么大,别说大牢之内,连外面的铁网护栏也挤不进去,被白代几人留了在镇南大牢外头,慕辛透过契约的联系当然没能从那四头魔狼问出甚么来。
……
两个少年卫兵坐在大牢的门前看守着,两人剥着干果,把干果肉丢进嘴里喀啦喀啦嚼着,其中一个少年卫兵用不清晰的咬字对同僚抱怨道:“阿久,你说那女人在里面怎样了?”
那个被唤作阿久的卫兵把干果咽下,搔了搔嘴角才回应他:“还能怎样?小忠你也不是没见过,多半在被……”
接下来的话阿久已经说不出口,然后轻叹一声,却闻身旁的同僚继续抱怨着:“凭甚么他们能轮着在里面快活?咱俩得在这冰天雪地守门口!我也想尝一尝那滋味啊……”
那些被关进镇南大牢、姿容不俗的女子,除非有甚么令人忌惮的背景,否则在牢里都是讨不了好,被淫辱几乎是必然的事,不过这两个新兵自然没这机会,每次都被老兵们指使着他们出来。
不过也因为他们没能分一杯羹,两人在大牢门前拿过一副桌椅对坐着吃果喝茶也没人会管。
阿久听见小忠的怨言,顿时脸颊一红,扭头驳斥小忠:“你怎么能这样!那些女人这么可怜,而且被关进来的大多都是受了冤屈的!”
“切……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要是真有那机会,你肯定自己不会提枪上阵?”
小忠不屑地回应这位同僚的责怪,然后看着不远处的大牢围墙和更亭,不等憋着一口闷气的阿久爆发,就继续道:“就是因为你这种作态,才要在这大风雪底下吃西北风,明明你爷爷是咱南镇卫军巡守营的大队长,堂堂康家子弟出身的武士,随便打个招呼都不用干这种杂活……”
这次阿久没让小忠把话讲,就打断他的话:“我就是不想让那些堂兄笑话!我爹也常告诫不能凡事想着靠别人!等着吧!只要我们被征召!肯定能像他们那样杀几个安苏军建功立业,到时候何须如此!”
阿久全名康久,祖父是南镇卫军巡守营的大队长之一,不过这位乌骨康家分家的武士其实也只有淬体一层的修为而已,他的几个儿子当中,只有大儿子能成功修武,其他两个儿子,也就是阿久的二伯和父亲都没有这个能力,于是就在祖父手底下捞了两个小队长来当。
在阿久跟父亲提出了要跟父祖一同加入镇卫军后,祖父和父亲可是举脚赞成,但阿久的父亲和他一样,性格耿直得跟根铁棒一样,于是阿久在完全没有长辈关照之下考上了南镇卫军巡守营的一个守卫,而且所属的大队亦不是爷爷掌管的那一支。
不过,不愿被堂兄弟笑话固然是真话,可真正的原因并不在此,只是这件事情跟阿久的秘密有关,饶是两人关系那么好阿久也没对小忠说。
而阿久眼前的小忠是和他同期进来的新兵,两人都是初踏入青春期的少年,很容易就打成一片,有一次两人一起装作小大人去酒肆喝酒,不过阿久不胜酒力,小忠在送他回家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位好友大有来头,虽然不是镇上的大人物,但绝对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士族旁系小少爷。
当然,小忠根本没想过攀高枝这种事情,两人能成为好友也是因为谈得来,所以小忠事后也是只是鼓励阿久借一下家里的势力,省得和自己一齐待在底层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