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蒲口中发出来的惨叫,泛着如此凄怖的尾韵,窒噎在满回的鲜血涌喷里,余天荣便在这时流光般掠至,铁碗猛扣钟家仁的头颅。
斜刺里,就近的钟家孝刚斩杀了一名飞云手,猛睹钟家仁的险状,就地一个飞旋,长剑猛推向余天荣的腰助,空气撕裂中,来势急劲,似是要一家伙将他切为两半。
余天荣喉咙里闷嚎着,怒极换式,铁罩倒翻,猛砸来近的钟家孝,同时双脚再起,在连串虚实不定的幻影隐现下踩向钟家仁。
钟家孝的面孔在这瞬息间越发变得丑怪可怕了,他睁凸着一双斜眼,歪咧着嘴巴,额头上暴浮青筋,喉中透出呜咽似的啸叫,一副拼命的架势,竭力以他手中的长剑碰撞余天荣的铁罩。
原本与余天荣捉对厮杀的钟家忠,未料及余天荣竟舍弃自己去偷袭自己三弟,顿失目标之下不禁一愣,而那边已经险象环生。
这时,钟家仁仍在余天荣双脚的攻击下,他滚动躲避了七次,而每次滚动中都是险极闪开。
就在此时,钟家忠一个滚进,口中厉啸中就地挽起一团剑花,将他的长剑直插进余天荣裆下,透进腹内。
余天荣的怪叫已不像是出自人口了,充满了至极的惊怒,无比的痛苦,与疯狂的野性,更臻合了讶异与不甘,绝望的内涵,怖栗与酷烈。
他猛的踉跄出几步,钟家孝已趁机不顾一切的朝他冲来。
圆胖的面形变为怪诞的狭扁,红润的气色代之是乌紫的阴霾,余天荣的五官也牵扯得移了原位,他死盯着冲近的钟家孝,突然手里多了一枚乌黝黝的,雕楼成蛇形的棱状暗器。
刚扬起又无力的坠落,他也宛似叹了口气,随着棱状暗器“呛当”的坠落,软软的颓瘫胯下,依然拖着深入内腹的那支长剑。
现在,阔场上只剩下两对了,飞天黑龙和钟国栋,风火兽张子平与钟国梁,他们对于眼前的死伤均视若无睹,仍在作舍死忘生的力搏。
钟家忠取回长剑,立即嘱咐家孝替乃弟家仁敷药与裹伤,而他却手执长剑戒备。
此刻,张子平猝跃半空,软带刀映炫着闪亮的光华成网状下落,锐风尖啸中,他左掌猛挥,炙煞的劲气扑头压迫,同时三团红球也一起飞射,嘴里叫道:“姓钟的,你上道了吧。”
钟国梁一冲而起,长剑铿锵纵横,脚底三团红球互碰,“轰”的布开了一面蓝晃晃的丈宽火网。
张子平在连串的翻滚腾挪下,软带刀劈掠如电,以不同的角度,迥异的方面,各式的光彩,将刀刃或是幻散,或是凝结,锐风破空,包容着千变万化,而其间,溜溜的细小磷光火箭,莹莹的暗绿毒针,团团爆开烈焰的弹珠,便不停的躲袭钟国梁,他像一头周身都能唤风发火的怪物,“风火兽”,真是名符其实,一点不错。
在这样险恶的情势里,钟国梁便展显他出神人化的超绝身手来了。
他完全以快速至极的闪挪,细微准确无比的穿越,狠辣又凌厉的攻守来应付,千钧一发中进退,微隙里回转,而长剑翩连分合,仿佛光轮焰弧,流旋飞掠,神鬼莫测。
当张子平在一蓬暗绿色毒针的闪闪挥射下,趁时以软带刀作长虹再戳的狠攻时,钟国梁就豁命死搏了。
他在倏沉之下,长剑猛然挽起一团剑花,托住了敌人的软刀,而以一股内力粘住软力,但剑尖借一股锐势突出于软刀外,划破了张子平的眉心。
张子平英奋力拔刀不出,惊怒之下,飞快弓腰抬肘,于是,三只磷火箭在近距离中射入钟国梁手臂,磷燃火起,炙肉哗剥有声,更冒起了袅袅青烟。
钟国梁只能咬牙,强行忍耐,长剑闪处,张子平哀号着一只手臂业已断落,便突兀间,张子平猛起一脚,钟国梁身子往后一退,长剑再起。
那一脚刚好从他脸前划过,而他的长剑却砍去张子平的一条腿。
钟国梁反剑回削,“刮”的一声把入肉的磷箭连着一大片肉削落。
“嗷哇……”张子平双臂已失,又断了一腿,单脚不停的左跳右蹦,大概他的两眼也被炙热的鲜血灼瞎了。
长剑再起,张子平的脑袋被削去一半,他的脑浆混着浓稠的血液扬溅,他尚未倒地,钟国梁更进一步,大旋身,拦腰将张子平劈为两段。
瘰疬的肠脏飞散四周,血沫子洒落,人的形状变成了这样,就不再似人的形状了,歪歪斜斜的。
钟国梁顿时手臂一挥,率领着家忠几弟兄像出柙的疯虎,杀向那些围搏左右的黑衣堂所属。
就在这时,钟国栋的长剑突兀飞卷起排排气流,有如并列的长龙立天顶地,挟着震耳的风雷之声,山撼海涌的罩向葛雍。
是的,这是剑术中最深奥的绝顶功夫之一,取剑成气。
葛雍的形状已不像葛雍了,他更似一个走魂的厉鬼,一个狞怖的恶魔,他竟不顾当前浩瀚强猛的力道,贴地飞射,单臂蓦然弹起尖锐的劲势,而这股奇异的劲力,却又能突破葛雍的剑幕气墙,在连串的“噗嗤”声中透穿而入。
这门功夫,乃是葛雍的绝技,无形箭。
刹那时,那一股尖锐的劲力,激撞得钟国栋的长剑震动吟响,而其中,仍有两股击中了钟国栋的腰侧与小腹,但是,葛雍却被剑气削得遍体鳞伤,没有一块好肉。
猝然间,满身浴血的葛雍单臂撑地,贴着鞭身倒飞,右袖暴起,锥球倏闪之下射向钟国栋脑门。
长剑便在此时有了奇异的变化,剑尖微微的一抖,竟怒矢般“嗖”一声往回卷射,蓦地透入葛雍背脊,更将他整个人撞送过来,而葛雍那枚锥球便偏了方向,贴着钟国栋头顶飞向空中。
双目平视,钟国栋的长剑横挥,“呱”一声暴响,葛雍的身子也分成了两半,一半跌过钟国栋背后,一半落在他的脚下。
葛雍没有哼过一声,至死没有哼过一声,他的两截身子,下半部仍在抽动蠕颤。
上半部,葛雍的双目爆出眼眶,脸孔青黑歪扭,一口牙全啃进了地砖里。
满地的血,满地的肚肠腑脏,像是走进了屠场,便是人身上的东西吧,在此刻看来,也与畜牲一样的卑贱不值了。
钟国栋吸了口气,急切大叫:“住手。”
犹如一声平地焦雷,敌我双方都停止了,钟国栋沉沉的说道:“你们本该通通杀绝,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你们明白自此以后能翻然悔改,重新做人,你们走吧。”
树倒猢狲散,黑衣堂所属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一下子走得干干净净。
钟国栋长长吁了口气道:“老二,此地已经结束,我们也该走了,现在唯一令我不安的就是信儿他……”
这里是树倒猢狲散,而另一个地方正是风起云涌。
原来香荷跟至院门口确定葛雍已走了之后,立即赶返浴室门口,笑道:“杏子,快,他已经走了。”
谁知只闻粗重喘息声外,并无人答话。
香荷探头一瞧,不由莞尔一笑。
原来此时杏子正双脚张开,坐在浴缸里自摸自弄着,显然身体内那股炽热的欲火尚未平息。
香荷进去拖起她,笑道:“姓葛的已走了,走,去牡丹那里,那家伙年轻力壮的,定是好棒,别在这里干耗啦。”
杏子欣喜的冲出了浴室,两具白晰晰、光溜溜的身子迅速的来到后院一座假山停了下来,只见杏子迫不及待的用力往左方一个花盆一旋一推。
“咔咔”连响,假山立即移动,出现了一条地下阶道,两人疾风般的扑纵而入,暗道又“咔咔”的自动合上。
“咦,怎么没有牡丹的浪叫声呢。”
“是呀,这个浪蹄子最会叫床哩。”其实,她们二人是百步笑九十,彼此彼此,扬州妓出身的个个都是床上高手,肉场老将啦。
“哎呀,要死啦,快停快停。”只见一位塔形壮汉抱着一位身态健美的女子不停的耸动,而那名女子早已昏迷不醒了。
“杏子,快准备。”
“好。”杏子跃上床去,张腿备战。
香荷出手如电制住那壮汉,搬开昏迷不醒的牡丹后,笑道:“杏子,小心啦,好好享受吧。”
她出手解开了壮汉被制的穴道,壮汉迅速的四处张望,寻找攻击目标。
杏子轻扭腰肢,柔声呼唤道:“来吗。”
那壮汉低吼一声,虎扑而上。
“喔,好大的家伙。”杏子再度张开双妥,吸口气沉着应战,香荷则急忙展开救援牡丹的工作。
经过一番人工呼吸及推拿的双管齐下,牡丹终于在长叹声中悠悠的醒转了过来,她对着香荷苦笑道:“香荷姐,太妙了。”
香荷笑道:“实在是不简单,这位老兄居然能够令咱们牡丹亲口说妙,快说,怎么个妙法。”
牡丹指着全神贯注的杏子,娇笑道:“香荷姐,你有没有见过杏子姐姐这种慎重其事的表情呢。”
香荷点点头道:“的确罕见。”
牡丹叹道:“你注意看那根巨无霸,又粗又长又烫,一插进来令人全身发颤,几乎喘不过气来。”
香荷笑道:“杏子刚才还埋怨那老家伙把她吊在半空中就灰头土脸的走开了,这下子可过瘾到头了吧。”
“那老王八呢。”
“到前厅去了。”
“会不会再回过头来找我们呢。”
“不会啦,他怕杏子会再缠着他,我保证他一定不敢再回来。再说,前厅好像来了强敌,葛蒲都支持不住,有够他忙的了,牡丹妹妹,放心啦。”
“最好他死了算了。”
“何必呢,说起来他除了那方面不行,对我们还算是不错啦。”
“想起他那没用的东西,牙齿就会恨得痒痒的。”
“好啦,你就好好疯一阵吧。”
牡丹苦笑道:“我不行啦,被那冤家一阵胡搞乱搞,不仅元阴流失太多,那儿现在还痛得很哩。”
“我看看,哎呀,流血啦,我帮你上点药。”
“我自己来吧。”
“算啦,自己姐妹还客气什么呢。”香荷一面替牡丹擦药,一面问道:“我看这家伙一直闷声不吭的埋头苦干,莫非你给他吃了那种药。”
牡丹红着脸道:“别看他油嘴滑舌,说得满春满荤,竟是天桥把式,虽经我百般挑逗,那更是不上路,这得我给他服了那种药。”
香荷笑道:“真夭寿。”
陡听杏子突然叫道:“香荷姐,我……”
香荷和牡丹闻声偏头一瞧,只见杏子这浪娃居然昏过去了。
香荷神色大变,上前推开犹在蠕动的壮汉,迅速侧身躺下,分腿张口,迎击那泰山压顶般的重压。
“死鬼,不会轻点呀。”那壮汉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有目标就开枪,一开枪就是连放,“啪啪啪”的紧凑而密集。
牡丹勉强撑起身子,捏着杏子的人中,杏子悠悠醒来:“爽死我了,牡丹姐,谢谢你啦,那家伙呢。”
牡丹呶呶嘴,笑道:“在那儿,正忙着哩。”
杏子叹道:“真厉害,那东西太强悍了,我虽全神应付,却仍然招架不住,我看香荷姐也不行。”
牡丹赞同的点着头,香荷却笑道:“错啦,看我如何制伏他吧。”
只见香荷随着那壮汉的抽插,有节奏的收放小腹,吸吐真气,杏子及牡丹不同看得怔怔的发愣。
想不到香荷会有这种绝技,二女佩服的五体投地。
果然,半个时辰不到,那壮汉经过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终于交货了,全身酥软如烂泥般的熟睡了。
香荷含笑的把他推开,翻身下床。
牡丹开口问道:“香荷姐,你……”
香荷笑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想问的是什么事情,先等一下,这家伙的货色真够充实,胀得我这时怪难受的。”
果然,随着香荷的走动,自她的下身不停的滴露珠儿,杏子和牡丹那会这过这种书画,更是傻眼了。
好半晌,香荷清洗妥身子,回来后娇笑道:“我曾经跟随一位恩客学会了《素女经》,自他去后直到今天才派上用场。”
杏子急道:“香荷姐,教教我吧。”
牡丹亦出声相求,香荷笑道:“没问题,可是碰上葛雍那不中用的东西,这些秘招绝技根本派不上用场,你们学了会有何用。”
杏子脱口而出道:“我们三人带着这家伙远走高飞,他们男人可以金屋藏娇,我们也可以粪坑躲男呀。”
香荷摇摇头道:“谈何容易,葛雍那家伙精的很,手段又狠毒,再说黑衣堂关卡重重,想走出那关卡就得大费周章哩。”话音一顿,又道:“咱们必须从长计议,以免发生意外。”
杏子与牡丹有同感的点点头,但是,如果她们知道黑衣堂已被推倒,葛雍、葛蒲已死,属下已作鸟兽散时,不知何如拍手称庆,感谢上苍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