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不~!……”
我脑子里大呼起来。
可是喉咙却僵住似的,发不出声。
连心脏都几乎要从口腔跳出来了!
那种恐惧和惊惶,就像在瞬间醉倒了似的,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难受。
而就在同时那短短暂的几秒钟里,我被这壮汉从玻璃门口,推回到屋里的客厅。
“不!……不要”但我终于叫出口的,也只是喊出的一声“No!”罢了。
屋内外光线的差异,顿时令我感到一阵昏眩,什么也看不清。
只知道钳挟住我的男人,力气好大,令我害怕。
当我来不及挣扎,脚都没站稳时,就被他用力一推,跌坐进沙发里。
我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抚在自己胸口,想站又站不起来。
抬头只见他背着光、仍动也不动地立在那儿。
直到又过了不知多久,我惊魂甫定,喘息稍平缓下来,才鼓起勇气,好像厉声、却又不怎么大声地问道:“你是谁!?……是小偷还是强盗?怎么闯进人家家来的?……”
站着的人影没动,也没回答;我又心慌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不作声?……我……我可要报警了!”
我居然威胁他。
但他还是没回应,仍站着不动。
从人影的轮廓上,我看见他蓄长发的头朝着我,相信他一定也正盯着我瞧。
我虽说要报警,但身子却不敢挪向沙发旁的电话。
因为我怕他只要一动,就会扑到我身上。
这时,我心脏还是砰砰猛跳,但脑子里已经不再惊叫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紊乱的思绪:这高大的人影,闯进家来,不是个窃贼,便是强盗;如果不给他要的东西,一定会愤怒加害于我!……
不,这人是来绑架我的歹徒,要把我押走,当勒索的人质!……
不然他就是个……
企图对我施暴的……
强奸犯啊!……
“天哪,这……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怎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更害怕的我,竟尖声喝令道:“不!……你。你出去!……快出去,否则我……”
大概没料到我突然会大声令他出去,他的身体振了一下,侧头往玻璃门外探了探。
刹那间,我瞥见他脸上属于东方人的五官。
心中为之一震,却同时想到:或许他不懂英语,完全不知道我说些什么。
于是,我改用中文问他:“你……听得懂?……会讲中文吗?……”
他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但我并未松一口气,却更紧张起来;因为在美国,犯罪犯得最恶毒,暴行最辣手、残酷,杀人也最不眨眼的冷血暴徒,正是那些不知打那儿来的中国人啊!
“天哪!不管他从台湾还是大陆来的,不消说,一定是针对我丈夫、和他们张家的仇人;极可能还是跟他们生意上有……利益冲突的啊!”
一连串恐怖的联想,涌进了我的脑海,令我不由自主地发抖。
尤其,我从他人影的轮廓,看到他全身穿着灰黑紧身衣裤的腰际,还佩着一把闪闪发亮、约六、七吋长的尖刀;更吓得我几乎瘫痪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不!……别伤害我!……请你千万不要……伤害我!”我细声哀求着。
但他还是没回答,沉默不语地站立在那儿。
直到又过了不知多久,才回身将玻璃门扣好,把落地帘幕几乎完全合上,使客厅里更昏暗、更充满邪恶的气氛。
然后,他手扶着腰间的匕首,蹅出两步走近我……
我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想看、却无法看清楚他的面貌和表情。
只感觉这个闯进家来的不速之客,已走到了我面前,使我惧怕得全身麻痹,像只待宰的羔羊般,四肢在沙发里紧缩起来,同时两眼也闭了上。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心惊胆跳地对自己嘶喊着……………………
但是,有如等待了恒久的时间里,我却没有死。只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张太太,站起来!……”
我眼睛还没张开,手臂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捉住,将我连提带架似的拉着站了起来。
我惊惶地睁开眼,在沙发旁不知何时被扭亮的灯光下,看见了这“暴徒”的脸: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也闻到由他身上、和他呼出的热息里,散发出的树丛、草叶的气味。
“你……你想干什么?!……你……”我在他手掌里战栗地问。
“不要问,张太太,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不会受到伤害!”
手臂被捏得发痛,不管我如何挣扎,都脱不了他的掌握。
但我却莫名其妙地相信了他说的话。
两脚立稳之后,感觉他手掌捏得轻了些,我才再次从惊魂中甫定下来,想要明白底细似的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会知道我姓张?……还有,你晓得这样作,在美国是犯法的吗!?……”
桔黄色的灯光,照着他并不很凶恶、还略带着笑的表情,只说了一句:“别多问了!我已经注意你很久……现在,只是来带你走的。”
“走?……带我走?要带我走到那儿去?你……你注意我很久?那……你是早就潜伏在我家院子里……?”
我再次充满疑惧,不敢相信地问着时,我才发现他身上沾着一些草、叶的碎片。
也看到那紧身衣裤所裹住的,他健魄的体格、凹凸明显的胸膛、和手臂肌肉。
而在他平坦的腹部以下,因为裤子紧绷着更形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