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欢迎来访，碧萨拉·希拉米特女士。”薛雷浅浅躬身，转头在前面带路往上走去。

波丝娜跟在卫队长身后，小步挪着，抬起的眼睛里没有光，仅剩一片磨砂玻璃似的暗淡。

琳琳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紧张得呼吸都急促起来，犹豫一下，跑到薛雷身边小声说：“雷哥，要不……你还是把我收起来吧？”

薛雷摇摇头，“没过中午呢，昨晚上把你临时收了一次……这样，你跟蒂尔宁去隔壁。”

他回头打量一眼，拍拍蒂尔宁的屁股，“帮我保护好琳琳，这边有蕾莉亚应该足够了。”

蕾莉亚轻声说：“嗯，那个卫队长不是我的对手。亲爱的，如果动手，我就把他们三个都杀了。然后咱们一起逃离洛库尔兰。”

“先别急，”薛雷压低声音，“碧萨拉既然敢只带一个卫队长就到我房间里来谈事情，身上肯定会有所准备。虽然最后的目标肯定是对付他们家，但不能这么直接。先看看她要干什么吧。”

蒂尔宁打开房门，先让琳琳进去，回头俯瞰着碧萨拉，很不悦地开口说：“人类的贵族，我是蒂尔宁·麦伦，古林灵鹿的族长。薛雷是我认定的骑士，我未来小鹿的爸爸，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会率领我的族群，用鹿蹄踏过你的尸体。我不管你在人类的王国有什么样的权柄，在我眼里，你的全部都不如他一根头发贵重。请你记住。”

带着炫耀能力的味道，她的身躯在空气中变得模糊而扭曲，开启着灵体化，无形地穿越过墙壁，进到了自己的屋中。

薛雷站在门口，微笑，“我的女伴脾气不是太好，别太在意。请进。”

“出于安全考量，我来这里之前安排了一些密探。可能让她误会了什么。”碧萨拉毫无防范地走进屋中，在最里面的沙发上坐下，大衣下摆被翘起的腿掀开，露出紧身内衬如丝袜一样包裹的圆润曲线，“不过我的诚意，薛雷先生很快就能感受到。不管什么误会，都可以很快解开。”

薛雷找个位置坐下。蕾莉亚默不作声站在旁边，把手搭在他肩上。

这时，波丝娜才磨磨蹭蹭走了进来，一手捏着身上的长袍领口，一手缓缓关上门，然后，就站在那儿，满脸木然，没有表情。

薛雷拉过蕾莉亚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指尖，贴在自己脸上，很坦然地开口说：“这是我的伴侣，我没有任何事情需要瞒着她。如果你那边没有需要顾虑的人，想谈什么，就说吧。”

碧萨拉双手抱膝，点缀了几颗闪耀宝石的高跟鞋在翘起的那只脚上轻轻摇晃，“首先是道歉。因为希拉米特家成员的判断失误，选择了一些不必要的行动，给了有野心的孩子不恰当的机会，犯下了需要严惩的大错。这一点，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教导不够，非常抱歉，对不起。”

薛雷想了想，认为这会儿还是选择装傻比较好，“我不太懂，女士，能详细解释一下吗？”

碧萨拉点点头，语速放缓，嗓音轻柔，“这件事，是我两个女儿自作主张造成的一连串事故。之前薛雷先生不是组织了一支冒险队，要去英雄陨落之地探索宝物吗？”

“英雄陨落之地？”他睁大眼，继续装傻。

“就是据说有魔龙盘踞的地窟。”

〖呸，是老娘的葬身地才对。我都死得不能再死了。〗

“哦，对。我去那儿寻找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宝物。这和希拉米特家有关系吗？”薛雷无视了穆琳的心音，并觉得有点头痛——怎么一个一个能在里面跟他沟通的都这么喜欢絮叨呢。

灵魂世界摆了那么多好玩好看的，还是会无聊吗？

哦对，是我让她关注外面情况准备随时开降临的，那没事了。

碧萨拉显然早就想好了说辞，“我的另一个女儿波赛思，是个稍微有些冲动，但打心底尊敬传奇英雄的女孩。她自小看关于洛萨的书籍长大，听说你要去英雄陨落之地，担心冒险队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惊扰到英雄们的长眠。再加上……你应该知道，洛库尔兰对宗教派别的态度并不友好。所以，她找了她认为很可靠的妹妹，波丝娜，组织了一支队伍，来侦察你们的行动。”

她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叹了口气，“可惜，我和波赛思都没想到，波丝娜早已经在暗中被月光教的信仰污染，成了那个教派女神的追随者。月光教此前好像和贵教有过小小的冲突，对于你出现在洛库尔兰领土也感到恐慌，所以，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就把她在教派中职务的荣誉，放到了家族给予的责任之上，最后，办出了无可挽回的蠢事。”

这个说法很合理，其中大部分还差不多就是真相。

薛雷相信希拉米特家族不至于蠢到看见他拉起一支队伍要去魔龙地窟就痛下杀手，但波赛思派妹妹带人过来真的只是监视吗？

从碧萨拉这次上门特意没有带波赛思来看，这恐怕才是说谎隐瞒的部分。

对方有把这件事就此揭过的意图，薛雷沉吟片刻，还是不认为正大光明跟洛库尔兰贵族闹崩有什么好处，就笑着说：“很合理的解释。那看来，这里面对我最有敌意的，就是波丝娜这个异教徒了，对吧？”

“不再是了。”碧萨拉的眼睛笑出了很有风韵的弧度，但眸子里闪过的光，让人浑身发冷，“月光教能蛊惑我的孩子犯下这么大的错误，可见低估他们，放任他们，并不是正确的做法。我来之前，跟冠军领主大人简短地会面谈了谈这件事。波丝娜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她提供了她知道的名单。我想，最近这个小小的毒疮，就会从库里提卡卡塔彻底割掉了吧。如果将来他们还敢再惹什么事，整个洛库尔兰，都将失去他们的容身之所。”

她看向站在一边的虚弱女儿，微笑着说：“波丝娜，不对薛雷先生表明你的态度吗？”

波丝娜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走到薛雷面前，缓缓跪下，放低额头，轻轻触地，在一转脸就可以亲吻他鞋子的地方，不太响亮但很清楚地说：“薛雷，为了弥补我犯下的错误，我已经彻底背叛了月光教，教唆我对你们出手的邪……邪教徒——利姆，会在逮捕后处刑。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孩。”

碧萨拉摆摆手，身边的近卫队长竟开门走了出去。

她舒适地放松下来，带着一种奇妙的兴奋注视着薛雷膝盖下方女儿微微发抖的身体，“对于这种不可宽恕的错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当然不够。我想，不如这样，薛雷先生，我会暂时褫夺波丝娜的贵族身份，从今天起，她就是属于你的女奴，直到你肯原谅她，收回对她的惩罚为止。你如果觉得有必要让她永远记得此事，额头上你可以给她加上属于你的刺青。”

波丝娜挪了一下身子，双手捧起薛雷的脚，脱掉他的鞋，压抑着眼中耻辱的火焰，张开嘴，让红嫩柔软的舌头，软体动物一样爬行在他出了不少汗的脚背。

薛雷很吃惊，但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

他笑了笑，说：“那我要是一直不原谅她呢？”

波丝娜哆嗦了一下，但马上，就在他的脚上舔得更加认真，连脚趾，都含进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