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当初种树的人日后精心呵护,好好打理,那这棵树日后还是会长好的呀。”
“只是可能,况且这只是个比喻,人不可能只是像一棵树那样被动接受别人的照顾,他自己的意愿也很重要,所以你就算有责任也只是一小部分,完全没必要余生都活在自责和悔恨中。”
刘荻娜真的很会说,以前通常是我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把那套关于交换的理论说的天花乱坠,让包括陈心悦,施梦芸,席佳玲等人听得目瞪口呆,进而被我带着做出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的大脑自从感情生变后就一直处于降速运行的状态,简单来说就是没以前灵光了,好在这种不灵光仅限于生活上,工作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力,否则若不是施梦芸护着,被开除了都有可能。
刘荻娜此刻就像个知心大姐姐,一路开导着我,而且说的还不是那种让人听不进去又不忍打断的陈词滥调,她的每句话每个字似乎都有魔力一般直扎进我的内心深处。
我以为她说的带我散散心是去酒吧喝酒,但是当她到达目的地让我下车时,我抬头望着闪着五彩灯光的,犹如暗夜中一只大眼睛的摩天轮,以及一旁带着尖叫声呼啸而过的过山车,我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谁说只有一醉解千愁的,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来游乐场,走吧。”说着拉起我的手一路小跑奔向购票处。
此时的她哪里像是个年过三十,掌管一家大型上市集团财务大权的CFO,分明就是个刚出校园,二十左右的贪玩女孩。
刘荻娜看来真的常来这里,每一个游乐项目的位置她都很熟,这是个疯狂的夜晚,她拉着我坐了四次过山车,三次跳楼机,两次流星锤,在我的一再请求甚至哀求下她才终于收手同意坐一次摩天轮让我缓一缓。
锦江乐园的这个摩天轮已经有多年的历史,论高度并不高,但是上升到最高点时还是能一览周边市区的夜景,我不得不承认她这疯狂的方法确实有效,我谁说被折腾得血压上升,头晕目眩,但是压在心上的那一块让我喘不过气的巨石仿佛被移开了大半,那种疼到窒息的感觉随着顺畅的呼吸也缓解了很多。
“是不是好多了?”刘荻娜坐在我对面歪着头带着戏谑的表情看着我。
她的脖子很长很美,这样弯着很能吸引男人的目光,此时她身上那股在公司时时常散发的女王气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想亲近的亲和感。
“确实好多了,谢谢你。”
她继续这么歪着脖子看了我好久,直到把我看得浑身不自在才慢慢开口,“你这忧郁的样子看上去还挺帅的,呵呵。”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唉,要是被梦芸知道我和你大晚上来游乐场玩不知道会不会把我撕了。”
刘荻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和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一起来这里玩。”
“你常来吗?都是一个人来的?”
她点了点头,“工作上的事,还有别的事压力都很大,我通常一两个月可就回来一次,每次一个人来,坐几次过山车,玩几次跳楼机,这些东西就是我的毒品,用来放松身心的。”
“哈哈,这毒品还不错,便宜还不伤身,最重要的是不违法。”
两圈摩天轮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刚走出几步就被一个卖花的小姑娘缠上了。
“哥哥哥哥,给姐姐买束玫瑰花吧,你这么帅,姐姐这么漂亮,你们俩一看就好般配啊。”
小姑娘的一套销售说辞说得很溜,我却听得很是尴尬,本想绕着避开,没想到这个尽职的小销售却不依不饶地跟着。
“哥哥,别小气嘛,10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还能送姐姐一份爱情的象征有什么不好呢?”
“哎呀哥哥,你就给个面子嘛,我好歹也是附近的卖花小能手呢。”
我不是一个脸皮薄的男人,要不然也不会忽悠这么些女人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换了旁的人我可能也就买一束花换个清净了,但是刘荻娜是什么人?
工作上她是高我无数级的大领导,生活上我们的私交并不深,今天的交集只是缘分加偶遇,送花那岂不是一件很尴尬甚至很无礼的事情。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刘荻娜将我扯到一边,自己走到小姑娘身边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