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忘了那个男孩。
大三暑假,他回了趟家,自家妹妹迷上了调酒,为了讨一个男生欢心。他作为小白鼠试喝了一口,口感清冽,意外的还不错,就是略为苦涩,他向妹妹提了点建议。她答道,“这酒,叫初恋。”
初恋……还挺煽情。他干了一杯酒,“预祝你早日追到男神。”“你也是。”
用过晚餐,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母亲镇守荔枝台看ao剧,没人敢与她抢遥控。安靳舟低头玩手机,那些狗血淋漓的台词飘进他的耳朵,听着听着,他不自禁地抬头看了起来,抬头后才发现弟弟妹妹还有老头都看得津津有味,瓜子一把一把地往手里抓,停不下来。
安靳舟忽然想起曾有个男孩在床边向他认真地解释何为言情。
他可能中了病毒,在一个夏日午后,他不受控制地点开通讯录,划到一个无备注的号码,拨打过去。
过了36秒,电话接通了。
“歪?我保险保过了,房子拆迁刚拿到了三个亿,你说我投资啥好?”
安靳舟不由笑出声,是他,原汁原味,如假包换。他向他简单地分析了市场发展,讲解了几个专业词汇。男孩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哇噻——哥们,牛掰!”
他们聊了很多,杂七杂八,天马行空,从股市谈到了奸情凶杀,从美食谈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
“哥们,你在窗边吗?快看窗外!”男孩的声音有些激动。
他确实在窗外,他往外一看发现已是落日余晖,浩瀚苍穹只剩下半卷残云,红橙浅浅地黯淡下来,深海沉沉地铺地而来,安靳舟第一次发现傍晚的天空美得如此惊心动魄,却又波澜不惊。他想说情话了。
“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男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