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萧雪的挑衅，陆明的神态从容，吐了一口烟圈出来后，缓慢说道：

“萧姑娘，怡海集团的市值不到100 亿，我们也别谈什么利润率了，拿这些唬一下股民还行，现在贵司的现金流量相当难看，无论周转率、应收货款、存货还是在建工程都难以匹配到正常数值，你们的第一笔美元债快到期了，你们也不想展期吧。”

“另外，我相信你们在面对野蛮人的进攻时，会动用毒丸计划，但能不用就不用，对吧，如果有我这一方的内资助力，能极大减缓你们的压力。”

陆明对于金融运作其实是小白一枚，这些台词是和程璎提前商议好，用来动摇萧雪的待价而沽心态。

萧雪听完后，没有陆明料想中的继续对抗，而是轻微点头，提出另一个疑问：“陆明，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是怡海集团？既然你觉得我们内忧外患，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等两败俱伤时下场，岂不是利益最大化？”

“没错，最明智的选择当然如你所说，不掺和进来……”

陆明顺手将香烟熄灭，缓缓开口：“但我这边也等不及了，从零开始实在太慢，无论基建、人员培训、行政管理和运营模式，至少要两三年才能有雏形，可我的敌人不会耐心等我发展，既然早晚都要找你们，我宁愿雪中送炭的时候来。”

“而且选择和萧家合作，也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们之间是强强联合，面对的或许是同一批敌人，当然了，我也相信萧姑娘的掌舵能力。”

“噢。对我这么有自信？”

萧雪站起身，解开了白色的西装外套，挂在一旁架子上，露出柔光缎面的白衬衫，衬衫剪裁得体，更加凸显上半身的婀娜多姿，而下身是垂顺薄透的白色宽松西裤和白色高跟鞋。

她还卷起袖口，露出一双肌肤如藕般白皙的玉手，纤指特别细长，没有留指甲也没有涂指甲油，指骨间灵活匀称，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的人。

“你这是？”

“既然你说强强联合，我们先切磋一下吧。”

“啊？”

在陆明还没反应过来时，呼啸而来的腿劲已经朝他的脸面袭来，白色高跟鞋的尖头充满了凌厉杀气。

哎，程璎没有和我说过这剧本啊……陆明苦笑，连忙蹬腿，带动身体狼狈地往后方躲避，同时单手撑地，用膝踢来迅速回击她的腿劲。

然而萧雪早已看穿了陆明的所有退路，攻势毫不减弱，密集的招式如梨花暴雨般扑来，不管陆明采用何种狼狈的闪躲方式，似乎都能被她一眼看穿，压着陆明使劲狂揍。

见鬼，这个疯女人是不是在这里演练很久了……陆明艰难躲闪，一直等到丹田的气提上来后，才抓到一个时机展开反攻。

但在电光火石间，陆明似乎悟到了什么，没有反击，而是和萧雪拉开了距离，无奈道：“我认输了，再打下去我可招架不住。”

萧雪是满腔积怨，等这一刻许久了，然而还有几轮杀招没使出来，陆明就主动服软。

她的肢体顿时凝滞，嘴里得势不饶人：“你就这点能耐？”

陆明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重新坐回椅子上，脸色温和：“萧姑娘，来日方长，我以后可能会常住怡海山庄呢，到时候切磋机会多的是。”

“哼，说的也是。”萧雪平复内心波澜后，回到对面的座椅上。

有些话萧雪没有问出来，但内心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陆明的实力变得更可怕，哪怕在她无数次的模拟演练下，陆明竟然也能毫发无伤，他的狼狈更像是装出来的。

萧雪脸色恢复冰冷，继续说出刚才的疑问：“还是那句话，这么一大笔钱，你凭什么相信我？我有许多种方式稀疏你的股权，把你合法踢出公司的决策权，你应该明白我的铁腕手段。”

陆明知道她在试探自己的底牌，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重新点燃香烟，慢条斯理地说：“因为这次是我和林家联合投资的，他们拿一部分干股，我请客。”

“林家，具体是谁？”

“林珞萱。”

“原来是她。”

萧雪彷佛看穿了什么，但没有继续问下去。

林家这面大旗祭出来后，她就知道不必再待价了，爽快地和陆明展开合同的细节探讨。

最终达成的合作方案是，怡海集团会在三个月内私有化退市，萧家占47% 股份，陆明占45% 股份，林家占8%股份，陆明每年分红4 亿华夏币；董事会一共有八名成员，陆明分得三席，林家一席，董事长为萧雪……

在签完主合同后，更具体的细则由双方的法务团队走完剩余流程。

陆明和林家的总股份占到53% ，可以说基本掌控了怡海集团，但作为前置交易条件，陆明需要提前支付70亿元给萧雪，她要运作萧遥金融集团的上市资质。

一切事宜谈妥后，陆明起身，本想和萧雪握手，后者却没有伸手的意思，只好悻悻道：“外面的天已经晚了，要不我请你吃个饭？”

萧雪轻轻摇头，脸色还是那般冷淡：“客气了，但我不习惯和男人吃饭，改天有事我们再聊吧，对了，你如果不习惯抽烟，那就请熄灭它，二手烟致癌的道理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陆明的确不会抽烟，尴尬地将烟蒂熄灭后，露出自认为善意的笑容：“那改天我们再……切磋切磋？”

“嗯，送客吧。”

就这样，陆明在秘书的引领下走出会议厅。

陆明上了车后，收到程璎的一条消息，说等等她，主合同很快就校对完。

过了二十分钟后，程璎和几名律师告别，来到陆明的车旁坐进副驾驶里，轻吐郁气：“累死了，明天还要继续忙合同呢，开车吧，先带我去吃寿司。”

陆明看了她一眼：“还顺利吧？”

“主合同没问题，但最磨时间的还是细则，得一条条审，而且我们没有自己的专属律师团队，代理外聘终究很被动，等这次过后，我一定要弄个豪华的律师天团。”

养着一整个律师团队，每年的开销可不便宜啊……不过陆明很相信程璎的决策，术业有专攻，他自己安心做一个甩手掌柜就行。

程璎在行动局自由惯了，现在要换掉她最喜欢的吊带酒红长裙，改穿正经的西装装扮，十分不适应：“老板，我以后能不能不穿这一套，太难穿了。”

“批准，等合作生效后，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在我面前不穿更好。”

“可以，你那群后宫佳丽不吃醋就行呗。”

“嘿，应该不吃醋吧。”

……

两人来到一家高档的日料餐厅，陆明刚进去就大感不妙。

他翻阅着菜单，里面标记的最低套餐竟然都要1888元/ 人，虽然现在不缺钱，但脸色还是抽了抽，忍不住吐槽：“一点点肉，再加个饭团，没什么技术含量都敢这么贵，小日子果然过得不错……”

“土包子，待会你尝尝就知道了。”

结果程璎点了最贵的那份套餐，13道工匠名菜，3888元/ 人，陆明额头的黑线变得更多了。

“对了，我们真的能相信萧雪吗？”

程璎看了看陆明，忍不住翻白眼：“合同都签了，钱也转了，你不相信也没办法啊。”

陆明有点担心：“她应该不会骗我吧。”

“明面上不会，至少怡海集团的大量不动产她转移不了，只能另起炉灶，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程璎收起了调侃，正色道：“萧雪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她商业天赋出色，我们再来十个人都玩不过她，如果她铁了心叛变，真的很危险。”

“她应该不敢，除非萧家做好和林家决裂的准备。”

“但林珞萱只代表个人，不是以琳琅集团的名义，约束力不足，你要清楚。”

陆明想了想，注视着程璎：“你短暂接触过萧雪，她有什么弱点是我们能利用的吗？”

“弱点？嗯……好胜好强？近女色？爱飙车？我也不太清楚。”

两人沉默，陷入苦思冥想。

陆明其实已经想到了一个针对萧雪的方案，他刚抬起头，就见程璎的双眸十分复杂，显然她也想到了。

陆明不确定道：“那瓶红色药剂，你觉得……”

“是可以，但它真的……很恶毒，我每次想起来它的功效都会不寒而栗，这是诅咒，一个很可怕的诅咒，陆明，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陆明的手指敲击桌面，思考了很久，点头：“我毫无保留地信任你，却实在没把握信任萧雪，她太强势了，也很有主见，如果我全盘相信，这70亿很可能打水漂。所以……没错，我考虑清楚了，这个决策的所有后果也由我独自承担。”

程璎轻声开口：“陆明，其实你早就计划好了，要将这瓶红色药剂用在萧雪身上，才大方地签订70亿合同，对吧？”

“没错，我不能冒险。”

“好吧。”

程璎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你的精液要如何流进她体内，你自己想办法吧。”

“谢谢，剩余的都交给我吧。”

达成共识后，两人的语气恢复了正常。

陆明继续问：“话说，这些红色药剂的原液，日本人又是从哪里获取的？”

“这个我只知道一点……”

程璎陷入了回忆：“我在整理父母遗留下来的一些蛛丝马迹时，有研究文件提到过，原液是位于西北大山的某种红色果实，当地人称是龙阳果，早些年有日本特工冒充游客去采摘。去年行动局获得线报后，全员跑去西北调查，结果翻烂了所有山都没找到什么果实，我倒是晒黑了不少，气得我请了大半个月来美白。”

陆明的兴趣提了上来：“这种果实的药效，也和试剂一样吗？”

程璎摇头：“不一样，龙阳果据说保留了更浓的性激素，副作用也更大，无论致幻性还是传染性都更强，更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