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街上漫无目的兜转的彭山看着坐在后排,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刘思,默默敲着方向盘。
被她勒令发车的时候,他还摸不着头脑。
现在细细的看了刘思的反应以后,他大概猜了猜发生了什么事,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一直在街上兜转也不是办法,最后实在按捺不住问了句,“去哪儿?”
可谁知话音一落,本来还只是愤恨难平的刘思,眼泪却下来了。
精心修饰过的妆容在泪水的冲刷下,泪痕更是显眼。
看得彭山窘迫之下头皮一阵发麻,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最后一叹气,向着自己刚装好的新房开去。
这房子才装好,并没有正式入住。
彭母的意思是在他没结婚以前这房子都得空着,现在事急从权,也只能先去那儿了,毕竟那里没有旁人,最为安静。
还没到社区,彭山的手机却响起,打眼一看,是方源。彭山看了身后的刘思一眼,问道,“方源打来的,要接吗?”
“不许接!”
刘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道,声音中己见沙哑。
如此短的时间就变声了,这到底是气成了什么样?
彭山也不多问,挂掉了电话。
但紧接着就收到了方源发来的微信,“我不管你想干嘛,现在马上接我电话!”
彭山眉头一皱,顺手回了条语音道,“你觉得我现在方便接你电话?”
没有回信,但很快刘思的手机响起。刘思看也没看,挂断了电话并关机。彭山摇了摇头,看来事情可能比他猜的更大。
到了社区,彭山将车停好,见刘思还是清泪不断,将车内的抽纸递了上去。
刘思木然的接过,擦拭着面颊。
可能她也知道脸上的妆已经花得没法看了,狠狠的擦拭过后脸也没再抬起。
“走吧,上去坐坐?”
彭山打开车门下车道。
“这是哪儿?”
刘思无神的眼眸透过车窗四处看了看。
“我新家的社区啊,你之前不是还说想来看看。”
彭山的话带着打趣,但刘思可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心情,目光狐疑中带着一丝惊恐。
“你要实在不放心,我送你回家也行。或者你说个地儿,我送你过去。”
彭山语气中带着不耐,今天他可是刻意请的假,只是出于歉意主动帮的忙。
可看他们这两口子闹的架势,短时间肯定收不了场。
而且他有预感,只要刘思不回家,方源怕是会一直找他。
接下来的麻烦肯定不断。
“家……”
刘思目光满是哀色,最后还是顺从的下了车。
彭山领着她去到家里,精装的房子只是简单捯饬了一下,这两天有亲友来看过,也通了风,并没有什么异味。
只是并没有正式入住,除了家俱,一些日用品全都没有准备。
彭山拿出前天招待亲友时带过来的水壶烧了水,给自己和刘思都倒了一杯,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终于开口道,“你也哭了半天了,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能说说了吧。”
可此话一出,刘思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啦啦的往下落。
彭山一拍额头,很是无语,顾自喝着水。
事情发展成这样,看似对他有利,可刘思此刻受了心伤,缩得跟个鸵鸟一样,他反倒无从下手了。
没一会儿,彭山手机再次响起,还是方源打来的。这回他没看刘思,只是稍一犹豫便接通了电话。刘思不说,他也只能从其他地方找突破口。
“尼马的,你把我媳妇带哪儿去了?”
乍一接通,方源就是一句亲切的问候,他已经急眼了。
“你要是非得这么说话,那咱们就没得聊了。”
彭山突然被骂,也有点光火。
“不许接,挂了!”
房间很静,刘思听到了电话里是方源的声音,当即抗拒的勒令彭山。
“你也听到了,不是我想接就能接的。你到底干了什么,把她气成这样?”
彭山开门见山道。
方源自然也听到了刘思的声音,深呼一口气道,“不关你的事,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方源控制着语气,但依然不那么客气。彭山戏谑道,“我在家啊,你过来吧。”
“别扯淡,我刚才去你家了,你妈说你从上午出去了就没再回来,还以为你上班去了。说,你到底在哪儿?”
没想到方源的速度还挺快,这么短的时间就去过他家了。两人玩得好的时候,有段时间经常一起上下学,方源自然知道他家在哪儿。
“你见着我妈了?你跟她说了什么?”
听到方源见着他妈了,彭山心里有点慌了。
不为别的,彭母到现在可还不知道刘思是有夫之妇呢。
若是方源告诉了彭母,刘思是他媳妇儿,那彭母的态度怕是要180度转弯。
以他对刘思的那点小心思,他妈能抽死他。
“你别管我说了什么,你现在在……”
“你干什么,挂了!”
听着彭山跟方源聊上了,刘思焦躁的上来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挂断了电话。
“你!”
彭山看着刘思蛮横的样子,不客气的一伸手道,“还给我!”
“不给!”
“你丫有病吧,问你什么也不说,还不许我从别人那儿问了?拿来。”
面对刘思的胡搅蛮缠,彭山有些上火了,站起身就跟刘思争抢起来。
“你干什么。”
刘思躲闪着就是不给,这时彭山的手机再次响起,刘思看也没看,就给按消音了。
“靠!”
这下彭山真上火了,两手并用的一下就将刘思挤倒在沙发上。
“啊!”
刘思一声娇吟,被彭山压倒在沙发上,手机一下子便被彭山夺了去。被如此野蛮的对待,刘思眼泪更加止不住了道,“连你也欺负我是吗?”
彭山没理会,看了眼震动的手机道,“不是方源,我妈打来的。”
说着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喂,妈。”
“臭小子,你干什么去了?这么半天才接。”
“这不是才看到嘛,有什么事儿您说,我这边还有事儿。”
“你能有什么事儿,你不是没上班吗?刚才你那个叫方源的同学来找过,说刚才还看到你了。说,你到底干嘛去了。”
“我就不能有别的事儿吗?你要没事,我可挂了啊。”
听着彭母的口气没有异样,彭山总算放下心来,看来方源并没有提起刘思。
“哎,你别挂。我刚才给思思打电话,她关机了。你要是能联系上她,帮着问问,看她有没有时间过来吃饭。这请客还得心诚,隔三差五的问问,说不定人家真能答应,你也有机会跟她再处下去不是嘛。”
“还思思,您能不能别叫得这么亲热。而且你这哪是隔三差五,算是每天了吧。我要是她,绝对把你拉黑了。”
“应该不会吧。”
彭母一阵疑虑,还真以为打不通电话是被拉黑了。
但随即听出彭山戏谑的语气道,“你这臭小子,妈还不都是为了你。记得问问啊,午饭是赶不上了,看看人家晚上有没有时间,我好准备着。”
“妈,你不用这么上心了。有些人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一定买账的。”
彭山说着看了看依然倒上沙发上啜泣的刘思道。
“哎,你什么,等等,你那边什么声音啊,我怎么听到好像有人在哭?”
彭母听到了好几次这轻微的啜泣声,起初她还怀疑是幻听了,现在听到这声音还会变调,所有好奇的问了出来。
“哪里有人在哭啊,是只野猫叫春罢了,好了,没事我挂了,你说的事儿我有空问问。”
“哎,怎么说话呢……”
彭山挂掉了彭母的说话声。再抬眼看向刘思,只见她瞪着吃人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