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团队被秦安警方逮捕,蛇哥逃跑心切,将雪托付给李德贵藏起来。
雪同样说自己有艾滋病,但李德贵是完全不信,最后雪以死威胁,在结婚前都不准碰她,李德贵才不敢乱来,毕竟名义上,雪还是蛇哥的人。
就这样等了一个多月,蛇哥依然没出现,李德贵猜测他完了,便让雪和铁根完婚。
但不知怎么回事,除了经期,铁根几乎每晚都和雪做爱,雪的肚子也没有任何反应,这可急坏了李德贵。
“其实,我有几次逃出来了,但都被人举报揭发,导致前功尽废……”
雪的语气满是无奈:“举报的人,不是那些村民,而是同样被拐卖的那群妇女,我连逃跑路线都计划好了,一并告诉她们,结果转眼就把我出卖。”
吴辰听着很不是滋味,开口问:“那,他们有经常……虐待你吗?”
“除了逃跑时候,被毒打过几次,后来就很少了……”
雪的语气很平澹,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一个月前,有个女人逃跑,往后山躲,结果第三天被发现了尸体,已经被冻僵硬……听村人说,后山连绵数十公里都是荒芜人烟,生存率几乎为零。”
雪幽幽地说:“这里实在太偏僻了,不仅没信号,也很容易迷路……”
“我无数次想过自杀,但一想到自己死在这里,尸骨被随地掩埋,就很不甘心,那样你就永远找不到我了……”
“李德贵的防备心其实很强,不让我碰厨房任何东西,想投毒都没有机会,而且一开始整天把我锁在房间内,不到怀孕那一刻都不放我出来。”
吴辰一拳轰在墙上,表情愤怒:“人渣,我逃出去了肯定不会放过他!”
“辰,你不要意气用事,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千万不要冲动。”
雪的语气带着一丝担忧:“村里人多势众,他们很团结,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的。”
“嗯,这个我知道。”
吴辰点头应道,经过这两天思考,他已经想明白许多事。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因为都被关在房间里,所以时间过得非常漫长,此时太阳才刚初升没多久。
吴辰想了会,还是说出憋了很久的心里话:“雪,在此之前,我其实知道一些事情了……”
“嗯,什么事情?”
吴辰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门口,之前准备好的语言不知道如何开口,酝酿许久才发声:“我……嗯……我知道……你和刘子轩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雪没有出声,吴辰也没打扰她,静等她回复。
“辰,嗯,对不起,还是让你知道了……”
“我应该要知道一些真相的,而且,我也有权利知道。”
吴辰挨在墙边,内心百般复杂,缓声说。
“嗯,我都会告诉你的。”
雪的语气突然放松起来,轻声说:“刘子轩,他骚扰我有四五年时间了,准确来说……是从高中的时候开始了,从他强奸我那一刻算起。”
“我是前段时间才知道,原来我爸突然改志愿,全是因为刘子轩的暗中作祟,他不想让我离开江宁,那样就可以牢牢控制我的日常生活。”
“他拍了许多裸照和视频,这些就像定时炸弹一样,让我没有任何反击之力,报了几次警,似乎也没用,他家里有公安局的人。我没办法……只能逃避他骚扰,每天要不泡在图书馆,要不就跟着舞团去外地演出……”
“但他每次都提前知道我的行程,更是直接闯进我宿舍,守株待兔,宣布我是他的女朋友……后来我不堪其忧,想到了出国留学,虽然只有一年,至少能彻底摆脱他……”
吴辰安静听完她的陈述,语气竟充满苦涩:“所以……这就是你不肯让我去宿舍的原因吗?怕被你舍友发现我们的关系?”
“对不起,对不起……”
雪的声音充满哽塞:“我很怕你知道后,会嫌弃我,我不敢冒险,我……我觉得自己能解决好,我以为搬去沪海和你一起,就彻底摆脱他了。”
“雪,我怎么可能嫌弃你,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彼此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秘密吗?你以后有心事,不能再瞒着我了,知道吗,我会生气的。”
“嗯,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气。”
雪擦干眼泪,小声地说:“我有想过,和你一起生活后,就会如实告诉你一切真相,可却等不来那一天了。”
“不要乱想,我们一定会想办法逃出这个地方。”
吴辰揉了揉额头,想起来什么,眉头紧皱:“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疑惑了。”
“辰,你疑惑什么,我都告诉你了……”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在你被拐卖后,刘子轩……他跳楼自杀了,可我到现在都没想清楚他自杀的原因。”
“什么,他……他自杀了?”
雪的语气充满惊愕:“可……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虽然我很想当面教训他一顿,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
吴辰抱着头,想不明白,雪也没出声,她显然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和林卉有个约定,如果一个星期内没有联系,她就和高队长过来寻人,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会和村民起冲突,另外最重要一点……他们可能根本找不到这里了。”
吴辰摇摇头,语气满是自责:“确实,都怪我莽撞,之前还心思敏捷,会谋定后动,可看到视频里的你后,那一刻什么都不顾了,现在倒好,我也被关在这里,束手无策。”
雪轻声安慰他:“辰,你不要自责,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出去的。”“嗯,会的。”
吴辰看着暗无天日的牛棚,缓声说:“对了,你怎么知道林卉就是你的亲妹妹?”
“其实,从我看她第一眼就知道了,可能是直觉吧,而且我来沪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找回她。”
说道这里,雪突然笑了:“真没想到,我和她的缘分会那么巧。”
“那你是打算让她回来,还是继续留在养父母家里?”
“嗯……当然是留在养父母家里,我爸,他就是一个混蛋。”
雪的态度变得坚决,让吴辰有点出乎意料。
到了晚上,李德贵回来,雪不情不愿地起身,出去吃饭。
中午晚上基本是铁根在做饭,虽然口感一般,勉强能吃下去。
雪匆忙吃完,洗完碗就回到房间,一刻都不想呆在客厅。
“媳妇儿,俺在山上摘的,喜欢吗?”
铁根手里拿着几朵花走进来,想送给雪,但看到她冷着脸拒绝,讪讪地不再说话。
雪坐在床上,默默地整理衣服,她不敢和吴辰说太多话,生怕被李德贵发现,堵住那条缝隙。
吴辰重新调整了睡姿,挨在墙角,就像凿壁偷光,试图窥视别人的隐私,自己反而成了外人,这种荒诞的感觉让他特别不爽。
铁根洗完澡后,走进房间关上门,见雪背着他整理衣服,百无聊赖地坐在床尾,不敢打扰。
“你要睡就自己睡吧,我还不困。”
雪一脸平静地说,她瞄了一眼铁根的裤裆,那里已经撑起了帐篷。
“媳妇儿,那个……今晚做吗?”
“我不想。”
“呃……嗯……好,那……俺先睡了。”
得到否定回答后,铁根只能挠挠头,自个儿灰熘熘爬上床。
若雪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冷澹,更像是表现给吴辰看,让他心里稍安,虽然如今在名义上,雪已经是铁根的媳妇了,但她内心仍然相当抗拒。
可如果雪真的怀孕了,到时候她又会怎么选择呢?
吴辰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
……白天,雪并非完全被禁足,有时候也会在庭院洗衣服,帮忙做点农活,洗碗等等,而铁根在一旁砍柴挑水,做各种体力活。
自从吴辰被囚禁在牛棚后,李德贵放心了很多,有了这个天然把柄,既能防止雪以自杀为威胁,又让她放下倔强的性格,好好伺候,心情特别舒畅。
唯一让李德贵烦恼的是,雪的肚子一直没大起来。
为此他托人找来一些药材帮雪助孕,晚上还时常在窗外窥视,防止雪在床上做假戏。
吴辰整天窝在牛棚里,险些憋出病来,完全失去时间观念,如果不是雪一直和他聊天,恐怕精神会出现恍惚。
雪多次哀求李德贵,放吴辰回去,或者至少让他白天留在庭院里,但李德贵是倔性子,对吴辰抱有极强芥蒂,处处防备着,坚决不放出来。
有一次,吴辰透过牛棚铁门,发现有个老头经常登门走访,后来雪告诉他,那个是村委主任,经常来找李德贵,两人私下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村委主任对村里的拐卖现象显然见怪不怪,还会帮忙劝说,让雪绝了逃跑的心,让她乖乖生下几个孩子才能保平安。
那一次,雪成功逃到了镇派出所求助,也是被这个村委主任亲自抓回来,因此,雪每逢见到他就特别生厌,恨不得拿石头砸死他。
“德贵,又有人找上门来了,你可将人藏好了。”
村委主任在庭院里抽着烟,语气很悠闲。
李德贵听了,声音低沉起来:“找到这里了?有多少人?”
“不多,就四五个吧,还有警察在,这几天都来几拨人了,在村头找了很久,什么都没找到。”
村委主任伸出指头,笑着说:“我替你挡了不少人,你总该意思意思吧?”
“成,我手头钱不多,只有5元,改天,改天再请主任喝酒!”
李德贵爽快地掏出5元给了主任。
村委主任临走前,还特意提醒他:“三天后有镇领导下来视察,你要管好家里的知道吗,如果闹出点让领导不愉快的事情,我肯定不饶了你!”
“知道知道,我到时候和村长一起组织人,将她们往山上赶。”
庭院并不大,吴辰隔着牛棚,虽然听得模煳不清,却也听出了大概,肯定是林卉带人来找他们了。
而且听两人对话,林卉似乎已经找了好几遍都一无所获,也不知她能否发现这里,想到这里,吴辰心里就很郁闷。
吴辰对李德贵的恨意丝毫不减,但他不想给雪添乱。
自从知道领导要来,雪似乎谋划着什么,吴辰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提醒她小心行事,不要勉强。
“不管如何,我都要试一下,看看那领导是不是睁眼瞎。”
雪的脾气倔了起来,耐心地对吴辰说:“这一次不只是镇,或许还有县里的领导要来,铁根有和我说,村头挂了不少横幅,我让他将字体都抄下来,里面有提到“县领导莅临指导”、“精准扶贫”
等字样,肯定不会错。”
吴辰还是有点担心:“雪,以李德贵的谨慎性格,他肯定会把你藏起来的,如果不行就别勉强了……”
“总要试一下,我今晚先将后门钥匙拿到手。”
吴辰看着雪一脸坚定的神情,内心总有点不安。
县领导来的那天早上,雪几乎将身上所有衣服脱光,然后赤裸着躺在床上,用被子盖好,并将自己额头捂热,弄得通红一片。
不一会儿,李德贵匆忙走进来,特别气愤,对雪直吼:“你怎么还不走啊,杜婶说少了个人,才发现是你!快跟我去后山,跟着她们一起!”
“我……我……”
雪整个人显得虚弱之极,完全说不出话,声音沙哑,想吃力地站起来,却完全无法动弹。
“你怎么搞的!”
李德贵皱着眉头掀开被子,竟看到雪的赤裸躯体,蜷缩成了一块,那肌肤凝白妙曼,娇臀诱人,酥胸更是半裸,完全遮掩不住。
李德贵瞪大眼睛,眸子里出现一丝觊觎,手掌顺势抚摸她的柔腰,声音缓和下来:“你怎么了?哎,这么烫,病啦?”
“我……好难受……”
雪很少在李德贵面前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装起病来更是像真的一样。
“你这女人真麻烦。”
李德贵的手掌按在雪的白嫩玉臀上,大力抓捏,眼神里尽是色欲,那裤裆不知不觉撑了起来。
这时,庭院外有人大喊:“德贵,咋还没出来啊,领导都进村了,村长在催你过去!”
“得咧,我就过去!”
李德贵摇了她几次,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想抱她起来,随后放弃这个念头,只能帮她盖上被子,眼神还不忘瞄向那浑圆白皙的硕乳,伸手进去抓了一下。
他站在房门外,犹豫了会,随后才转身离开,拿出铁链绕了大几圈才安心离去。
没有人知道李德贵那一刻究竟想什么,但希若雪这一次算是赌对了。
这个过程吴辰看得一清二楚,内心有丝悲凉,如果这一次不能逃出生天,恐怕李德贵也会对雪的身体下手,他眼神里已经没再掩饰。
见李德贵走远后,雪匆忙起身穿好衣服,掏出被褥下的钥匙,刚想打开房门铁链,却怎么也开不了。
“他换锁了,他……他竟然换锁了……”
雪颓然地坐在地上,竟不知如何是好,整个人慌乱起来,而铁根一早就出门帮忙搬东西,也无法让他开门。
“雪,算了……”
“不行!”
雪几乎是尖叫着吼出来,她抹掉眼泪后,迅速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原地转了几圈,随后挨在窗边,仔细聆听外面动静。
不多时,外面传来连绵不断的鞭炮声,吴辰和雪瞬间明悟,领导已经来了,而且身边还跟着一群人,有说有笑,十分热闹。
此时,雪已经站在窗前,酝酿着情绪,等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快到家门口时,大声哭喊:“救命,救命啊!我被人贩子拐卖,每天被殴打虐待,我……我父母是沪海公安局的领导,他们前几天已经来村里找我了,领导们救一下我啊……”
外面的喧嚣声戛然而止,只有雪的哭喊声在不断循环,喊得都有点沙哑了。
如此尖锐的哭喊声,门外的领导们肯定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这,怎么搞的!”
“那女人疯了,疯了!领导们,我们走这里吧,别理她!”……任凭雪如何哭喊,就是没有人闯进来一探究竟,眼看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渐渐绝望了,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后果。
过了一会,庭院门被打开,李德贵怒气冲冲地进来,拿出棍子闯进房间,使劲地抽打她,咬牙切齿地说:“好啊,我他娘就不应该可怜你,你个贱货,今天我要把你抽死!”
看着雪被痛打,吴辰咬紧牙关没有出声,遵守之前两人的约定,关键时刻不要添乱,否则适得其反。
但听到抽打在雪身上的棍子声,他的心同样被刀割了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