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摸了摸鼻子,“咳咳,从前的母亲,习惯了习惯了。”
第二日秋风四起,天色阴沉阔冷,空气中飘着干燥的气味,是宫中部分地方在焚烧落叶,琉璃瓦与红墙辉映,贵人们心怀叵测,花木按部就班抽发凋零。
松妆神色复杂地将一份折子递到春晓案前。
她头痛地在奏折里抬起头,翻开来。
他说:“我们的猜测有误,贺家是在寻找柳觊绸,可又不是。他们在搜寻的,是柳觊绸的尸身。”
春晓一目叁行,“他们怎么认定他一定死了呢?”她下意识反问,问完正好看到那段贺岱口述的狱中对话,抿住了唇,眸色稍暗。
松妆垂下眼睛,柳觊绸曾是他的主子,是他救了他,是他将他送入摘月楼,是他一手促成了他遇见她。
可在遇见她之后,松妆背叛了主子的最后一个指令。
柳觊绸不准他入贺府,不准他插足贺家七小姐和南公子的婚事,可他还是入了贺家,在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主子,他的身契也还给了他。
松妆曾猜测过,柳觊绸究竟对贺春晓是怎样的心情,建安城中疯传两人有仇,可事实上确实如此吗?
两人若真是有仇,若真是不共戴天,为何他会不遗余力为她铺路,那些年来从她溜出府邸的一路会遇到的治安问题,到吃饭饭庄的卫生问题,到写话本的书局通道,再到喝花酒遇上的男人品性……
桩桩件件为人知不为人知的数不胜数,他究竟有何用意?
这岂是对待仇人的方式?
两人若真是有仇,为何她会苦苦寻觅他四年,四年来从未有一刻松懈,从未有过放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