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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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我心里清楚,但不能说,不过,这次晗悦回来看她爸。我有点感觉,晓彬,你要当我是你妈,你就诚实说,晗悦在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

眼光凌厉。

我没有真凭实据,挣扎着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她疑惑地看着我:“不知道……那你外面有没有人?”

上帝啊,这是正题。

我必须回答,而且不能迟疑。

怎么回答都可能是陷阱。

我一字一句地说:“妈,我知道你和爸对我都很好,事实上我也确实把你们当我自己父母看的,这你们也知道,和晗悦结婚以来。确实因为性格和工作的原因,现在交流也少了,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她有没有自己的生活我不知道,我呢,现在还没有……但是我不能保证以后没有。”

说完很坦诚地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半晌说:“你们不会离婚吧?”

眼里满是哀怨。

我环抱着胳膊,低着头说:“现在不会的。”

话里还是有话的。

她长叹一口气:“你们要是再离了,我和你爸怎么过啊……”

饭吃到这儿,也没啥吃下去的气氛了。

我极力地争取了刷碗的机会,说:“妈,你这一天辛苦,早点休息吧。”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点点头。

刷碗的时候,我就在想,她今天是不是因为大姐的事情有感而发呀,要不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见和我说过这样的事。

也许是不是因为更年期,想想还是不明白。

出来的时候发现岳母已经不在客厅了,我就想干脆洗澡进自己屋里。

洗完澡躺在自己床上,想现在也早,睡不着的,于是顺手从枕边捞起平时看的《杰克·韦尔奇自传》,但就在这时,我愕然发现,随着那本书一起抓在我手里的,还有一条女士女裤。

我的亲妈呀!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大了。

我的一生中经历过许多让我惊讶的时刻,但没有哪次能比得上现在这次的冲击,我觉得我的脑子就像被雷劈了一样,一时间全部断片了。

我坐起身,挣扎着想,这是谁的?

其实不用费力,这就是钱嘉琪的。

因为,就是周五晚上,她在这过的夜,我的天啊!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把内裤丢下来!

我也看不清那内裤到底是什么材质、什么面料、什么造型了。

我的脑海中马上浮现的是:岳母今晚吃饭跟我的谈话绝不是信口说来的,原来是她抓到了真凭实据的。

这可怎么办?

我坐在咖啡桌边,胡乱地点了一根烟,我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有超强的心理素质,我有很好的分析能力,最关键的是,干调研这行必须要在很短的时间有超强的分析能力,也许是我的专业帮我了,一根烟没抽完,我就已经捋得差不多了。

第一个问题是,她到底看没看到这个内裤?

我觉得现在没有自欺欺人的理由了,我只能相信她看到了,是的,她说了下午来了就替我打扫卫生,怪不得进卧室觉得整洁了呢。

她没理由看不见,虽说不显眼,但一定能看见。

要不,晚上吃饭她怎么会突然问起我和晗悦的关系呢?

还问我离不离婚呢?

第二个问题是,晚上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晚上自从自己见到她,她并没有表现出很异常的样子,只是后来在谈到大姐和大姐夫的事情后,才过度到自己和晗悦的问题。

如果她早发现了这条内裤,她为什么不在我一进门的时候,就质问我。

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还要包饺子给我吃?

难道她没发现?

我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一定发现了,但是她一定是经历了复杂的思想斗争,换句话说,她真的有自己没发现的特质,她有极强的克制力。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想想正常的丈母娘,如果发现自己女婿床上有别的女人的内裤,她会怎么样?

绝大多数都会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吧。

那么施友兰这个岳母为什么这么冷静呢?

她想怎么样?

我想这是问题的关键。

但是我找不到什么理由解释她的这种行为,只有在饭快吃完时她说的那句话“你们要是再离了,我和你爸怎么过啊……”她害怕我们婚变。

很难有别的解释了,也许只有这一个才是合理的。

可是她的发现无疑证明了我和她闺女的婚姻出现了不可逃避的、极大的裂痕,她居然还想要维系这样的婚姻?

这对她女儿好吗?

也许她的话要重新分析……

“你们要是再离了,我和你爸怎么过啊……”

她没有说,要是你们离了,晗悦怎么过,而是说“我和你爸怎么过?”我只能理解她希望的家庭稳定首先考虑的是他们老俩口,尤其是老爷子。

是啊,他大病未愈,大姐夫的事就瞒着他,我和晗悦要是再出了事,老头可能就完了。

也即是说,她希望我们能维持这种名义上的婚姻关系。

第三个问题,是我怎么办?

如果前两个假设是成立的。

那么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有几个选择呢?

第一,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像以前那样。

这显然是不行的,那样无异于是只把头埋在沙堆里的鸵鸟,掩耳盗铃!

她可能就是通过这件事在考察我吧。

第二,我干脆冲进她屋里,跟她说,我是和谁谁有关系,我不准备在和你女儿过了。

你看着办吧?

她会怎么样呢?

她一定很愤怒,一定会气死我,一定会拖着行李从我家走掉。

这样,好像也很不理智,完全使这件事丧失了回旋的余地。

第三,我去跟她承认我确实刚才欺骗了她,我的确有个情人,我和晗悦关系确实到了很难再维持下去的地步,我们正走在离婚的边缘。

再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告诉她,那是一次无心之失,只是一次偶然。

这也太牵强了,只有一次就被发现了,说给谁谁都不信。

好吧,实际上我没有选择,我只有跟她去说明所谓的“真相”,而且就是现在,不能再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