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巷有个老陈头,年轻时读过些书,后来家道中落,无奈搬到这里,做点儿小买卖为生。作为白马巷少数会识文断字的,老陈头很受尊重。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老陈头闭目咂摸好一会儿,才睁开眼说:“格律稍欠工整,意境不甚出众。”
老陈头号称“围棋三里无敌手,诗赋五巷不二人”,是白马巷文艺圈的权威。
牛二用南宋杨万里的诗喂招,就是想试试唐代读书人对未来名句的评价,如果效果好,他大可扮成文学中年混进玉真观。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老陈头继续举例说明,“且看摩诘居士这句,意境何止高出百倍。”
牛二又念了王安石和辛弃疾的名句,老陈头都说勉强,牛二看他言辞恳切,不像酸腐文人互相鄙视,说明唐人对超前的诗句没什么好感,牛二的文学梦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立冬之后,天气愈冷。
买不起炭,牛二只好饮酒取暖。
唐代米酒以浊酒为主,工艺简单,时间短、浓度低、偏甜。
几大碗下去,刚有些暖意,却又憋得要小解,待如厕归来,冻得浑身筛糠,得不偿失。
苦恼几日,牛二想到了蒸馏。
印象中《本草纲目》有记载,“其法用浓酒和糟入甑蒸,令气上,用器承取滴露。凡酸坏之酒,皆可蒸烧。”
甑就是蒸锅,好在大唐有。
牛二买来廉价原料,包括“酸坏之酒”,依法炮制,酒精度数大幅提高,味道也好,有点像南宋时期的女儿红。
请老陈头试了,他大为惊异,“三十年前我在长安饮酒,千文一斗的也不如它,你是如何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