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小玄支吾着,两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夭夭却仍紧紧地搂抱着他,仿佛害怕一放开男儿就会消失不见。
小玄终忍不住,用指轻轻帮她将泪颗抹去,心底越来越肯定眼前的女孩与自己非同寻常。
夭夭开心起来,把头直往男儿胸口攒靠。
小玄道:“对啦,不如你把以前的事情说与我听,或许能让我想起些什么来呐。”
“告诉你什么呢……”夭夭歪着头想了好一会,道:“要不你来问我吧。”
小玄沉吟道:“夭夭,我们相识多久了?是怎么相识的?”
“大约有两、三个月了吧……我时常待在瓶子里,然后还给你收在袋子里,因此不太清楚。”夭夭幽幽道。
小玄望望手中的青瓶,道:“你时常待在这瓶子里?”
“是啊。”夭夭道:“是娘娘要你带上我的,要我跟在你身边服侍你,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呀。”
“娘娘要你跟在我身边?是哪位娘娘?”小玄继问。
“就是我娘亲呀,别人都唤做她玉桃娘娘,连她你也记不得了呀……”夭夭难过道。
小玄极力思索。
夭夭瞧瞧周围,微蹙眉道:“这里怎么这样乱?我们之前不是住在这里的……待我来收拾一下吧。”
“这里是皇帝的离宫,师父今日才带我来的。对了,之前我们住在哪里呢?”小玄又问。
夭夭想了想道:“之前我们在一个大林子里住了好久,那里的树木又高又大,对了,好像叫做迷林。”
“迷林……”听见这两字,小玄似觉有点点的印像。
“一起住那里的,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伯,老伯的眉毛特别长,长得都垂到脸上了,而且整条也都是白的。”夭夭心觉有趣,笑咪咪道。
“白眉毛的老伯……”小玄心底隐隐浮现出一个身影,无奈似给厚厚的纱幕阻隔住,模糊之极。
“在大林子里的时候好快乐呀,小玄天天都忙着摆弄一个奇异的……怪物,然后就跟夭夭玩游戏,每天都在一起。”夭夭开心道。
“每天都一起……玩游戏?玩什么游戏?”小玄努力回忆,随口问。
夭夭望望他,俏丽的嫩颊忽然晕了起来。
“嗯?”小玄察觉女孩不说话。
夭夭眼睛瞟见停放屋中的大鼎,赶忙收了回来,脸上红得越发厉害。
“怎么了?”小玄有点奇怪。
“连这个你都……你都忘记了!”女孩蚊声道,似乎颇为委屈。
小玄大惑不解,忽闻屋外有人叫唤:“小玄哥,歇息得可好?我们过去吃饭啦!”
夭夭脸色微变,似乎有些惊慌,凑唇到小玄耳边小小声道:“有人来了,我先躲一躲。”
小玄还未反应过来,只感怀中陡轻,眼前景物微微一阵波动,女孩已没了踪影。
原来夭夭自从给摘霞惊吓后,心里便十分畏惧生人,她的雾化之能与生俱来,一见有人来,即刻隐藏了起来。
苗小见推门而入,瞧见屋中乱糟糟的情形,不禁吃了一惊。
“我的天,哪来的这么多东西?”小太监东张西望。
小玄嘿嘿一笑,不知怎么说才好。
“这些东西都是你弄来的?”小见有些兴奋道:“我知道了,你定是同黎姑姑一样有个极大的法囊,上次她从宫外回来,明明两手空空,却一下子就把屋子堆满了!”
“黎姑姑也时常出宫么?”小玄找话问。
“只是偶尔。”小见东摸摸,西碰碰,满脸惊奇之色。
他翻来寻去,从众物当中抽扯出一支通体如墨毫不起眼的东西,咕哝声好重,便丢在一旁。
小玄心头莫明一跳,忽中魇般直走过去,将那令牌状的物事捡了起来,果然煞是沉重,却觉无比趁手,凝目一瞧,眼瞳骤亮,原本漆黑如墨的令身竟然起了变化,目光及处,一行行细小的文字、一幅幅精美的图案从令上匪夷所思地浮现出来:
犼……
夔牛……
朱厌……
呲铁……
夫诸……
鸣蛇……
小玄认出,这些大多是洪荒时的妖禽异兽,眼皮不觉微微一沉,脑海里陡然炸现出一幕幕无比慑人的景像:手持长刀的巨人,四翼扑拍的大蛇,周身烈焰的妖将……
“小玄哥,小玄哥?”有人在叫。
小玄睁眼,脑海里中的异像一闪而逝,只见苗小见手里拿着那两只金晃晃的轮子,讶色道:“这是什么?”
小玄微微喘息,极力平复心中的震憾。
“好生精美,这上边刻的似乎是火遁类符纹?”小见啧啧称奇,随手将其中一只朝上抛起,猛见轮子旋转起来,呼的声响,数抹烈焰自轮中喷迸而出,映亮了小太监惊恐的脸。
小玄这才回过神来,不禁吃了一惊。
轮子力尽,往下坠落,苗小见未及多想伸手就接,登给烫得大叫一声,急又朝上抛出。
“小心!”小玄叫道,正欲去探手去收,已见小太监翻掌朝上,这回却是学精了,御气将轮子隔空托住。
“有趣有趣,这东西一转起来,就会自个喷火哩!”苗小见满面惊奇,又大声赞道,“好生威猛,怕是哪吒三太子的风火轮也不过如此!”
小玄微微一怔,心道:“这小太监的身手倒也不错。”
轮子在空中徐徐旋转,烈焰持续喷吐,小见转头又问:“小玄哥,这轮子到底是啥宝贝,有何来历?”
小玄摇摇头,茫然道:“我忘记了。”
低头又瞧手上的墨色令牌,心中竟然恋恋不舍,决意贴身藏放,当即收入袖中内兜,不想袖子半点不觉得沉,暗感奇怪,遂仔细探查感应,赫然发现袖兜之内也别有天地,不知是不是加持过什么高深的收纳法术,空间异样广大,似乎更在如意囊之上。
这时他才注意起身上的月白锦袍,但见云烟般薄软飘逸,显非凡物,似乎是哪个在不久前相赠的,只依旧想不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