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持着这样的想法,丁柔心安理得地过了几十年。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的所作所为会被一直不受重视的大儿子给挑战。
在缓过来后,心虚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
丁柔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向江平扬。
“你说这是什么话?江平扬,我说了我是为你好才让你离开薛宓的,你是被那个女人给灌了迷魂汤吗?居然这样说自己的母亲——”
由于两人是在开放式的座位,现在又临近晚餐时间已经有不少客人落座,方才丁柔气在头上没注意音量,导致现在很多人都看着他们这桌。
后知后觉注意到从四面八方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打量视线,哪怕隐晦,也依旧让丁柔有种赤裸体被人观赏的强烈羞耻感。
她有多久没这样丢脸过了?似乎只要和江平扬扯上关系,自己就没发生过一回好事。
如果江平扬可以窥知丁柔内心想法,恐怕会不受控制的大笑出声。
这就是他的母亲,已经习惯将责任全部往他身上推的母亲,哪怕意识到自己错了,也依然觉得他活该被当成出气包的母亲。
可惜江平扬无法窥知丁柔的内心,所以显得泰然自若,可就是江平扬的平静,反衬出丁柔的失态更为狼狈且可笑。
甚至,还能隐隐听到隔壁桌的窃窃私语。
丁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竟是渐渐恢复如常。
亲眼看着丁柔神色的变化,江平扬想到薛薛和自己说的那句话:“其实我觉得丁姨嫁给我爸真的是埋没了人才,如果到演艺圈,她肯定有很好的发展。”
那时候江平扬不甚理解薛薛话中的意思,薛薛也无意解释,然而现在他却懂了。
关于丁柔的“演技”。
“平扬,我知道你怨恨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照顾你,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我已经带着安扬进门了,万贵虽然不在意,可是我的一言一行都象征着薛家夫人的身分,如果再频繁和你见面,你要其他人怎么想妈妈?”
丁柔这话倒不全是假。
虽然同样是二婚,大家却不会去好奇家财万贯的男方,而是对带着一个儿子进门的女方究竟有何意图进行揣测和想象。
丁柔虽然手腕好,脑子也灵活,但当初还是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打进那些贵妇的圈子并获得认可,在这之前,她遭遇过明目张胆的嘲讽,若有似无的排挤,还有别人在背后的冷言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