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为他们这种悲观的想法进行注脚一般,就在不远处,一幢又一幢大楼相继倒下,滚滚烟尘里几乎看不到有人跑出,因为这次的地震并不是突发的强震,而是持续不断的震、不停的震,震倒的房子都是年久失修的老楼,是被一次次不算烈度很大的地震一点点地震倒的,这为里面的人逃生避震提供了充足的时间。
财产损失是有,但人员伤亡并不算太大。
广场里,除了那些在雨里绝望地林着雨避震的人之外,居然还有一顶草绿色的帐篷醒目地扎在广场中心位置。
帐篷非常大,旁边停着一辆三菱越野车,车子里空空如也,居然没有人在里面避雨。
杨伟看了眼那顶帐篷,犹豫了一下,还是强撑着抱着萧晓叶走了过去。
但他在奔跑了一个半小时的同时又淋了半个多小时的雨后,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这时终于跑到了广场这种安全的避难处,一颗绷紧的心顿时松了下来,这时才发现脚疼得厉害、身子虚得厉害、头疼得厉害、额头热得厉害、心里冷得厉害。
杨伟颓然地看着萧晓叶笑了笑,颤抖着煞白的嘴唇,用沙哑的声音道:“姐,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一边说,一边将萧晓叶从怀里放了下来,自己则颓然地软倒在地上,双膝屈起,又用双手抱住了膝盖,将头无力地埋了进去。
杨伟头痛欲裂、神志模煳,迷迷煳煳地只觉得神困体乏,昏昏沉沉地只是想要睡觉。
朦朦胧胧中,他只隐隐约约地听萧晓叶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道:“阿伟,你不能睡。你本来就感冒了,再在这种天儿里睡过去,肯定会大病的。”
杨伟迷迷煳煳地摇了摇头,沙哑着嗓子道:“姐,你别管我,我没有事。你体质比我弱,赶紧跟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跟人挤一挤,找一件雨衣撑着避雨。我没事,我壮得很,睡一觉就好了。”这时,他的视力和听力都开始变得模煳起来,甚至连自己说的话都有些听不清楚,只觉得耳膜嗡嗡地响,脑袋像要炸裂一样地疼,便难过地摇了摇手,不再说下去。
迷迷煳煳中,杨伟没再听到萧晓叶说话。
接着,他便隐约感觉到萧晓叶似乎离开了自己身边,脚步声渐行渐远,大概是听了他的建议,去找人商量着借雨具避雨去了。
杨伟松了口气,欣慰轻松之余又忍不住有一些失望和失落,竟然有一种被最亲近的人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抛弃的感觉,鼻子酸酸的,心里堵得厉害。
杨伟暗暗地骂了一句自己,然后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抓紧跟萧月联系一下,问问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强提着心劲儿抬起头来,果然发现萧晓叶已经不在身边,一股酸楚再次从心里涌了上来,居然让他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杨伟使劲儿摇了摇头,暗暗笑自己没有出息,心想大概每个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会格外脆弱吧,居然会为一个刚刚见过半天面,一门心思想拆散自己和自己最爱的女人的女人的背叛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