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在厂办没啥熟人,当然开不出条子。
去找于德利关说一下当然没啥问题,但他不能总为这些小事儿麻烦于德利,否则欠下的人情太多太琐碎,以后一旦遇到大事儿,人家就未必往心里去,实心帮自己办了。
而且杨伟也不想于德利知道自己频繁在夜间熘出厂门的事。
这事儿明摆着招嫌疑。
杨伟想了一夜,终于琢磨了一个扯虎皮拉大旗,狐假虎威的馊主意。
第二天,杨伟刻意跑到于德利办公室,神神秘秘地将于德利叫了出来,拉着于德利煞有介事地在门卫处兜了两圈。
于德利见他巴巴地把自己叫到厂门口说事,以为他还有什么要紧的大事跟自己商量,既神秘又自豪,觉得杨伟已把他当成了自己在厂里的依靠,心里也开始把杨伟当自己人看。
毕竟杨伟是他一手招进厂里的,在厂里背景单纯、没根没底,想靠别人也靠不上,刚好可以成为自己的心腹手下。
不料俩人到了厂大门口,杨伟并没跟他说什么私密要紧的大事,只是散了他几根烟,然后不着边际地说自己进厂后这段时间的感悟体会,跟向党小组长汇报思想似的。
于德利陪着杨伟在大门口兜了五六个圈子,红塔山吸了四支,最后还是听了个没头没脑、一头雾水,不得不打断杨伟的话道:“你小子,想入党了是吧?那你也得先交入党申请书啊。不交入党申请书就跟组织汇报思想,有点儿本末倒置。再说了,你们车间都有党支部,你汇报思想该向支部书记汇报。我们人事科是厂里的行政科室,不管党务这块。你小子是不是弄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