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白夜飞有些话想问,但眼前一切迅速朦胧,好像卷起了风,却没有吹散云雾,反而让云海陡然扩张,遮天蔽月,将永夜与永昼同存的瑰丽之景化作无尽白茫,再也看不见其他。
云雾越来越浓,眼前的白茫又转为暗黑。
转眼间,手臂阵阵疼痛,白夜飞回归了现世。
自白雾遮天到睁眼,白夜飞脑中闪过很多念头。
夺胎化骨极乐赋,会是自己日后快速成长的依仗,但终究缓不济急,威力就算再强,就算有便宜法门,自己也不可能拿一条湿抹布做媒介,就偷吸到狼王的力量!
想要自救,还是得靠飞蛾,却不知累积的数是否足够,有没有办法发动?
至不济,还是先回头看看百役谱,偷偷治好骨折的伤。
既然狼王没有直接下杀手,就有腾挪辗转的空间。
但这事万万不能让他发现,说不定还得先藏起。
复杂的念头,在瞬间筹谋完毕,白夜飞睁开眼,正准备面对狼王,却一下懵了。
房间之中,狼王与绮萝母女都不见,却多出了两个蒙头盖脸的黑衣人。
……你俩是谁啊?
这种扮相,一看就是见不得光的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明明看不见面目,却有一种眼熟感,白夜飞更觉得莫名其妙。
自己从不记男人身材的,怎么会看不见脸还眼熟,特别这俩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特点的。
手臂依然生疼,白夜飞从地上爬起,想要尝试与两人沟通,不管这两个家伙是什么来头,总不会比狼王危险,倒是自己得先设法疗伤。
“我是白夜飞,你们是谁?”
两名黑衣人见人醒来,俱发出阴恻恻的冷笑,让白夜飞背后生寒,其中一人冷冷看来,并不回答,另一人起手就是一记耳光挥来。
掌风袭来,白夜飞心知不对,这两人的态度大有问题,当下佯作惊恐,向后退了一步,似要躲避,又装出身形不稳的样子,摔倒在地,躲过巴掌,慌张叫道:“你、你们是谁?”
身陷逆境,白夜飞脑中急转,看这些人怎么不像是狼王的手下,却出现在此,他们是什么来头?
若是来援的官兵和江湖人,没道理藏头裹面,更不会对自己这般态度。
这里是绮萝的私宅,狼王能够找到此地,多半是从合作方得到的资料,所以,这些人难道是自己的同事?
因为任务被自己干扰,所以态度不好?
想到这里,白夜飞心中稍安,预备出声试探,若真是密侦司,直接相认就是,自己好歹是皇帝老板亲手挖掘拉入组织的,堂堂天字第二号,总该有些面子,顺便也把传承物的事解决,免得拖久了生变。
伸手入怀要取金牌,白夜飞惊觉东西不见,甚至连飞蛾都不在身上,暗呼不好,十有八九是被狼王取走了。
飞蛾是自己最后的底牌,被狼王取走,这麻烦可就大了,白夜飞看两名阴恻恻靠过来的黑衣人,庆幸还好是遇到了自己人,危机解除。
“你们……”白夜飞松了口气,就要问对面是不是密侦司,但被两名黑衣人目光扫过,陡然心头一凉,想起为何会觉得他们眼熟。
刚离开郢都的时候,曾经有一批黑衣人袭击自己,却被雅德维嘉打走,形貌就与眼前这两人的气息如出一辙,明明是男子,声音却细声细气,怪腔怪调,根本是一群死太监。
当前跟着狼王的,就有一批太监,换句话说,他们是……血滴子!
再想起虚说过的话,那群太监没来之前,情况就未算真正的危险,现在太监来了……真是他母亲的瘟神,太监来得那么快,我回来就直接撞上,你也不提醒个一句的!
白夜飞骤然意识到不好,自己非但没有碰到友军,还撞到业务竞争组织手上,偏偏自己的底牌还被狼王带走了……说不定这是好事,不然密侦司的令牌落到血滴子手上,天晓得他们伸来的是援手?
还是黑手?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事到如今,只能想办法靠自己,白夜飞堆起惊恐之色,厉声叫喊,想以此麻痹对手。
“哈。”前头的黑衣人看白夜飞反应,大笑道:“怎么每个人遇到我们都问这个?”
“桀桀。”另一人则怪笑道:“你就是白夜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充满恶意的目光打量过来,目中的残忍意味,让白夜飞想到黑牢里的拷问吏。
“你们……”
感觉两人都不是太强,但考虑到血滴子让人闻风丧胆,当中成员都具特务属性,恐怕不能以貌取人,还是先装傻充愣,弄明底细,白夜飞挣扎坐起,嚷嚷道:“你们……是我的乐迷吗?你们如此无礼,我……我不给你们签名!”
两人大笑起来,都把白夜飞当成跳梁小丑。
“哈,签名,什么白小先生,原来就是这般货色。”
“哈哈哈。”
其中一人目露寒光,打量过来,尖声道:“这小子细皮白肉,其实挺俊的……”
不会吧……白夜飞一下僵住,暗冒冷汗,暗忖怎么遇到这种套路?
死太监果然都是变态。
房外忽然传来呻吟和脚步声,又是几个黑衣蒙面人走进来,押着绮萝母女,两女披头散发,有被殴打过的痕迹,衣衫倒是都还完好,这绝非男子汉所为,更让这伙人是太监的可能大增。
绮萝母亲连遭折磨,花容失色,被推着进来,一路啼泣,梨花带雨,呻吟着求饶,她自己跟在母亲后头,面上还有鞋印,嘴角破裂带血,估计是功力被封住后不能反抗,白挨了揍,犹不肯屈服,被拽着进来,一路犹瞪着这些黑衣人,眼中的恨火直冲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