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您把那幅字丢给我,说赶紧走,不要啰嗦,看我求字去讨好丈人的嘴脸就心烦。”沈惜面对老爷子,半点也不嘴软,“所以我谨遵老先生之命,再没敢来打扰。今天却说我现实,老先生您不厚道吧?”
裴语微抿着嘴笑,在边上看两人斗嘴。
来之前她倒是不清楚戚苍玉年逾古稀,性情还是如此活泼,热衷于和年轻人玩笑。
闲话谈笑几句,戚苍玉看了眼裴语微,微微点头,意味深长地笑道:“好姑娘,你算是捡着宝了。怎么样?老头子那幅字,你那老泰山可还满意啊?”
语涉裴新林,不等沈惜答话,裴语微赶紧上前致意。
戚家寿宴结束后,因为相隔不远,沈惜就和裴语微一同去了趟苍葭苑,看看房子装修的进度。
上次过来差不多是一个月前的事,其间因为沈老爷子过世,大大小小有好些事要忙,一直没抽出时间到现场来看一看。
新房的室内装修基本已经完成,工人们正在忙着做细节处的增补,剩下就是还有院子中的小池、草坪、花圃、亭子要拾掇。
估计再过半个月,差不多就能完工,剩下就是按惯例入住前留下一两个月用以开窗通风。
此刻盛夏未尽,阳光充足,周边水汽充足又时有湖风,通风这个环节倒是很方便。
“我觉得你可以先搬一部分家当过来了。”裴语微里里外外地看了一圈,“至少你那些书就能先搬来,光是这些书,就是个大工程哦!”
沈惜赞同她的想法。
坐上车,沈惜边系安全带边问:“想去哪里吃晚饭?”
“嗯……你说了算呗。”裴语微在沈惜身边习惯了不在这些琐事上动脑筋。
“要不去尊魅?”沈惜突发奇想,“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就是去那边,现在想想那次感觉好像很僵硬,完全不是我应有的水准,今天要不要故地重游?”
裴语微也想起两人第一次约会的场景,抿着嘴笑:“嘿嘿,要说僵硬那也是你,我可是很自在的。老头子,我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沈惜偏脑袋恶狠狠地盯了她一会,发动了车子:“确实应该再去那边吃。”
“尊魅号称不提前三天订餐,很难搞到位子,你临时说去就去啊?”
“对哦……那……”沈惜又想了想,抬头看看天,“现在还早嘛,还不到五点,过去就半个小时的事,先去看看吧。需要提前三天订位是广告噱头,我就不信他们从来都不备包厢,看你裴大小姐的面子,说不定能有包厢也说不定。”
裴语微和着电台音乐轻轻摇摆身体:“我可没那么大面子……当然,可能比你的面子要大一点,哈哈!”
周末的晚高峰比往日更堵,从苍葭苑到尊魅7号,比沈惜预计的多花了二十分钟,到前台一问,对方明确回复:没有包厢了。
不知道为什么,跟着沈惜吃了闭门羹的裴语微倒像是比吃了顿大餐更开心,挽着沈惜,一边往外走一边不被人察觉地挠着他的胳膊,轻声笑道:“丢人吧?没面子吧?吃不上饭吧?”
刚走出尊魅7号大门,就看见停车场方向走来两人。
两对年轻男女迎面相遇,一时都有些发愣。
裴语微满脸八卦地盯着闺蜜,沈惜则意味深长地和老同学对视。
没想到翁明灏会和裘欣悦一起来尊魅吃饭。
开口寒暄,四人都显得有一点不自然。
虽然不至于傻到开不适宜的玩笑,但裴语微丰富的面部表情还是让裘欣悦略感忐忑。
说起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还是她头一次在闺蜜面前如此心绪慌乱,想想也是好笑,自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要不,一起吃?”翁明灏摊了摊手,他看向的是裴语微,并没有询问沈惜的意思。
“好啊,好啊!如果你们没订位子,说不定我们就有包厢了呢!”裴语微满口答应,看到裘欣悦对她做了个鬼脸,心情更是愉快,扭脸却见沈惜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没说什么,但眼神中的含义却再明显不过,她吐吐舌头,嬉笑着改口,“开玩笑啦!还是不了,下次吧!”转身拽着沈惜就走:“快走快走!我饿死啦!”
沈惜被她拖着快步走开,只来得及扭脸挥了挥手。
“你说他们发展到什么阶段了?是普通朋友见面聊天呢?还是有别的想法?”裴语微坐在副驾位置上,碎碎念地自言自语,“唉!肯定不是普通朋友啦!普通朋友谁上尊魅吃饭啊?你说呢?”
“我不知道。你跟欣欣那么要好,找机会问问不就知道了。”
“嗯!一定要跟她问清楚!没义气,找了男人也不告诉我!不是说好谁找到新的,都要带出来由我们把关的吗?她偷偷约会,都不告诉我们!”裴语微想起闺蜜们的约定,气哼哼地表示着裘欣悦的不满,突然她大叫一声:“哎呀!不行!这下我们两个都找了比自己老那么多的男人哎!嫩草都被老牛啃了!”
沈惜哭笑不得:“话说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他假装作出一副择人而噬的鬼脸,狠狠空咬了几下,牙齿相碰,发出“噶噶”的声响:“回去我把你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我好怕哦!”裴语微很没诚意地敷衍着装了下害怕的模样,还没过两秒钟就又变得笑靥如花。
知道闺蜜很可能重启新的恋爱,裴语微心情特别愉悦,不管说到什么话题,用不了几句总会又转回到这上头来。
说着说着,她突然想起闺蜜的前男友,随口就说起崔志良曾给她发过短信,想要借沈惜和裘欣悦两人之间的“奸情”,挑拨他们这一对的关系。
“他都不知道,那次我就躲在卧室里看好戏,哈哈!太好笑了!”
“他还给你发过这种短信?什么时候?”
“嗯……具体时间我忘了,就是你上次去英国的时候吧。我还找人查了一下这个贱人!”裴语微感慨自己想多了,崔志良辞职后,直接回了老家,给她发来这条短信,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复杂设计,纯粹就是心中不甘,想给他们三人添点恶心罢了。
裴语微曾托人调查崔志良这件事,因为杨鑫的“告密”,沈惜早就知道,但因为他没看出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所以从没提起。
现在听裴语微一说前因后果,竟是这样一出闹剧,更是只剩洒然一笑。
“下周你去天津要多久啊?”沈惜想起裴语微说过下周她又要出差。
“嗯……”裴语微皱起眉头,“本来说是周三出发,现在提前明天就要走了,应该要去七八天吧,哎呀!我最讨厌出差啦!”
“叔叔要在给你添接班人的担子,你再讨厌也得去啊!再说,你可不光要接班,你还是新越集团的门面担当,不论去哪儿,叔叔肯定要带上你啊!”
一听男友说自己是门面担当,裴语微还是很开心的,皱了皱小鼻子,有几分得意洋洋的模样。
虽然牢骚不少,但到了周一上午,裴语微还是乖乖地陪父亲飞往天津。
在工作方面比她更为更头痛的大有人在。
周晓荣此刻就像一摊泥似地趴在办公桌上,有气无力。
反正办公室里只有死党徐芃一人,他也不用太考虑形象问题。
两人最近虽然因为施梦萦、周旻那些破事,闹过些小小的不愉快,但毕竟有二十多年的好交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周晓荣现在愁的是公司业务,眼看今年第三季度过半,下一年度的客户拓展又开始了,但这半个月来,他没有听到过一个好消息。
上个月,当初靠苏晨搞定的和优森网的合作结束了;前几天宁电那边的课程又结束了一期,预定课程只剩下十月份的最后一期,对方已经明确回复不可能再有后续合作;苏晨虽然让宁旅集团接受了岑颖淑的新课《新环境旅游市场营销》,但暂时只签了九、十、十一月三次分批培训的协议,课时不多,未来能不能推广更多的课,尚未可知;至于曾经寄予厚望的新越集团,因为“一时失误”,惹恼了裴语微这位大小姐,短期内更没任何指望。
一样样盘算下来,周晓荣隐隐产生了一种恐惧感,他很怕明年的业务量会锐减,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难道在孔媛辞职、程莎升职,基本退出一线工作后,荣达智瑞的市场推广就疲软难振了吗?
一想到“疲软”两字,周晓荣下意识地无声骂了句脏话,因为没有出声,只是动了动嘴唇,并没有被徐芃注意到。
最近为工作发愁,愁得周晓荣在床上都变得“疲软难振”,程莎老公出海还没回来,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他,但好几次都玩得很不尽兴。
今天找徐芃过来,是想商谈一下雅森集团那边的可能性。
要想打通雅森集团,最可能的方案还是走通雷耀庭的门路。
但曾经的联络人苏晨被“退货”,谭依娜接手后也毫无进展。
周晓荣问过,雷耀庭对谭依娜没什么兴趣,甚至连勾搭她一下,看看有没有“潜规则”可能的意思都没有。
逼得最近徐芃总是亲自和雷耀庭联络,毕竟他们还有父一辈的交情,多少有点面子。
但他也拿不到任何准话。
“说实话,咱们的课又不是很差,在他老爸那里说句话,帮忙给咱们推荐一下,或者就给下面办事的人打个招呼,甚至都不用惊动到他爸,这事很难吗?他要啥好处,咱们都可以满足他啊!你觉得,这小子是真看不上咱们的课,还是压根不打算帮你这个忙?”周晓荣现在最需要的搞清楚雷耀庭在想什么,否则很难对症下药。
徐芃也糊涂着呢:“这小子,真有点摸不准。我现在怀疑,他可能是不想碰他们集团里边培训这一块的事情,具体雅森内部的问题,他又不能跟咱们明说,所以总打马虎眼。”
“呃……”周晓荣托着脑门想了会,“那你觉得他是死都不会碰这一块的事呢?还是他觉得从我们这儿能捞的好处不值得他费这个事帮忙?”
“嗯……应该是不值得吧。这小子的个性,除了他爸,哦,可能还有他那个表哥,从来没怕过谁,估计不管雅森内部是什么样,都不会有什么他死都不肯碰的事,还是好处的问题。”徐芃苦笑了一下,“他能看上咱们什么好处呢?说到底不就是送几个妞儿给他玩嘛,苏晨他已经尝过了,你那个表妹好像不是他的菜,孔媛不在了,怎么办?让程莎去试试?”
周晓荣撇撇嘴。
徐芃摇摇头:“这小子貌似对熟女的兴趣没那么大,我估计他喜欢的上限可能在三十岁上下,程莎对他来说,年纪大了点。如果只是随便玩玩,他可能也有胃口,但吸引力应该还没苏晨大。可惜许茜也辞职了,不然倒是可以让她去试试,要不,你让蒋思怡那小胖妞去?或者你那个秘书愿不愿意为公司奉献一下?”
周晓荣眯着眼睛,沉吟着不说话。
“你想什么呢?”徐芃跟他太熟了,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想法,只是还没有完全想好。
“你觉得……嗯……”周晓荣眼珠转了转,犹豫着问道,“那谁……施梦萦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徐芃楞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觉得施梦萦的吸引力怎么样?”周晓荣这次表达流利多了,但还是半遮半掩的,没有把话说透。
徐芃的表情略微有些发僵:“你是说……让施梦萦去雷耀庭那边试试?”
周晓荣并没有忽视徐芃神情的变化,但也没有暂停这个话题的打算:“那个,从……嗯,我举这个例子,没别的意思啊,纯粹就是举个例子,从我哥身上就看得出来,施梦萦除了她那身肉以外,最有意思的是沈惜前女友这个身份。你说我哥因为他前妻和沈惜之间那点事,操起施梦萦来那么带劲,雷耀庭呢?你可别忘了,你表妹……”
徐芃知道周晓荣想说什么,却一直没什么表示,面上阴晴不定。
“裴家大小姐被沈惜抢走,雷耀庭还能不恨死他?听说他们两个交过手了,上次网上出现沈惜包养徐蕾的消息,据说就是雷耀庭干的。”
听周晓荣说起这事,徐芃更是心烦。
这件事从根上来讲,是他把底泄给雷耀庭的,幸亏这事当初很快就平息了,没有真闹出什么大风波,不然说不定追根溯源会牵连到自己身上,他有点难以想象裴语微带着满腔怒火来找他算账时的场面。
“所以,我觉得,他对沈惜的前女友肯定感兴趣,要是有机会,那还不得往死里操?你说咱们要是把施梦萦给他送过去,这事是不是就成了?”
徐芃还是不说话。
“到底怎么着?”周晓荣有点心焦。
徐芃最近只要一提到和施梦萦有关的话题,整个人的状态都会变得不对,他倒也习惯了,但现在谈的这事关系到公司未来的发展甚至是生存,他还是希望死党能站在自己这边。
周晓荣觉得徐芃应该就是不愿意拿自己的玩具到处送人,但现在这个局面,如果真能帮到公司,拿去给雷耀庭玩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施梦萦这烂货的屄那么紧,多操几次也操不松。
雷耀庭玩够了,自然会还回来,难道还真能看上施梦萦,娶回家独自玩吗?
别说周晓荣想不透,徐芃本人都不明白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想法。
最本色的那个徐芃,从理智上是赞同周晓荣的计划的,不管施梦萦本人会不会同意,至少值得尝试,但他却总也张不开口。
他就是不想再莫名其妙把施梦萦送出去给别的男人玩了。
之前周旻横插一杠子,占了那么多便宜,已经让他无名火起,烦躁难安,要不是看在周晓荣的面子上,他说不定已经找人去收拾周旻了。
再来一遍?
徐芃可不想挑战自己的耐性。
可作为当初设计调教施梦萦的始作俑者,面对周晓荣,徐芃自觉也没什么资格说什么不该让施梦萦去牺牲之类的屁话。
过了好一会,他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提出反对,说施梦萦虽然和过去有很大变化,但一直拒绝接受客户的潜规则,多半不会同意。
上次就找她谈过这一类的事,被她直接撅了回来,有没有必要冒着激怒她的风险旧话重提?
现在大家的关系保持得还不错,不管是他还是周晓荣,都能比较容易地和她上床,如果把关系搞砸了,会不会连这点福利都没了?
这勉强算是个理由,但连徐芃自己听着都觉得没什么底气。
周晓荣明显没有被说服,皱着眉头,不说话。
“再说了,上次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不掺和施梦萦报复沈惜这码子事里面去,怎么又来了?”徐芃又想出一个理由。
周晓荣马上提出反驳:“这不一样!这次可没有配合施梦萦去报复那姓沈的,只不过是安排施梦萦去招待客户,这是咱们公司的正常业务,他们自己搞到一起去了,总不能怪到咱们头上吧?如果雷耀庭作死,操了施梦萦,还要去沈惜那边显摆,那是他的事,跟咱们没关系。”
徐芃默默摇头,他不认同这种说法。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不同意周晓荣的方案。
两个人耗了将近半个小时,周晓荣的耐心消磨殆尽,狐疑地问:“你怎么回事?你他妈不会是喜欢上那个烂货了吧?”
徐芃像被针扎了似的:“喜欢个屁!你前天晚上是不是去她家里操她了?我说什么了?我就是拿她当条母狗养着。”
“既然就是条养着的母狗,主人现在用得上,这不是正好吗?难道白白养她?”
“我就是觉得这招没用!”徐芃闷声回答,“再想想,我再想想!”
两人没能达成一致,不欢而散。
虽然没能和徐芃达成共识,但周晓荣并没有打消派施梦萦去公关雷耀庭的念头,既然说不通徐芃,他决定自己单独跟施梦萦摊牌。
其实周晓荣并没有意识到,最近几个月他对施梦萦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他还迟钝地停留在前一个阶段的状态,下意识地觉得徐芃对施梦萦的掌控更强,要让这个女人去做些什么,离不开徐芃的配合。
但这次徐芃和他的想法不同,周晓荣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隔了一天,下班后,周晓荣约施梦萦一起吃晚饭,饭后到了她家,几乎像规定动作一样,就上了床。
两人甚至谁都没去洗澡,也没有交流半个字,周晓荣直接走进卧室,脱光衣服,等他一转身,施梦萦也已经脱得只剩下丝袜、内裤,撅着肥臀在抽屉里翻润滑油。
这个晚上,周晓荣几乎把“库存”的最后一滴精液都伸进了施梦萦的屁眼,而她也几乎无条件地默默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就像认命似地在接受惩罚。
等最后一次做完,周晓荣筋疲力尽地瘫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连续做了三次,不断猛插,现在一停下来,只觉小腹隐隐抽痛,甚至连阴囊后面都好像有一根筋抻得突突直跳。
过了好一会,他看了眼比他显得更疲惫,从自己离开她的身体后就没再动过一下,完全就像摊烂泥似地躺在自己脚边的施梦萦,突发奇想,费劲地抬起脚拱到施梦萦两腿之间,竭尽全力把大脚趾慢慢捅进她的屁眼。
施梦萦像死了一样,任由他玩弄,不仅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周晓荣的脚趾在屁眼里搅动许久,终于抽了出来,笑嘻嘻地又把这根沾满了精液的脚趾放到施梦萦唇边,不停触碰着她的唇,示意她张嘴。
施梦萦许久没有反应,被他挑弄得烦了,终于抬起眼皮,目光中不带丝毫感情,又木然呆了几秒钟,慢慢张开双唇,把周晓荣的脚趾含到嘴里,细细吸吮起来。
施梦萦的态度给了周晓荣极大的鼓舞。
在两人终于都有了点气力,去浴室冲了下身体,重新回到床上躺好以后,周晓荣毫不掩饰地提出希望施梦萦去献身搞公关。
并不意外的是,施梦萦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但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出言拒绝。
周晓荣适时地提到了最关键的点:“如果你上次把宁电搞定了,就万事大吉。”
一提“宁电”两个字,施梦萦几乎瞬间整个人都蔫了下去,脸上连最后一丝不快都不见了。
“宁电”是她现在最重的心病,虽然经过徐芃的开导,但也仅仅只是暂时打消逃回老家的念头而已,这仍然是她心头一根拔不掉的刺,这两个字意味着她的天真和无能,意味着她对公司毫无贡献,意味着她在周晓荣面前没有任何资格说不。
过去,尽管不再排斥和周晓荣上床,但施梦萦在他面前依然个性十足。
只要她不愿意,就别想勉强她,她还时不时对周晓荣流露出强烈的不屑,而现在,她在周晓荣面前时刻低着头,不见半点心气。
当然,施梦萦说不出“不”字,不代表她就坦然接受,她还有一个最擅长的应对方法叫默然以对。
周晓荣对她的各种可能的反应都有心理准备,现在施梦萦摆出的这副架势已经是他预计中最好的一种了。
他添油加醋地把公司如今在市场开拓方面遇到的困难说了一遍,见缝插针地又补了句:“再往前说,要是你没有做得太过火,把新越那边的业务给搞黄了,我们也不至于那么艰难。”
施梦萦讶然抬头,她几乎已经把新越集团那回事忘得干干净净,此刻突然想起正是因为她一再寄性爱视频给沈惜,导致裴语微突然切断新越集团和荣达智瑞之间的合作,为弥补公司的损失,她才必须全力试图攻克宁电那道难关。
现在的结局是鸡飞蛋打,什么都没了,施梦萦更觉难堪,脑袋垂得更低。
周晓荣冷笑着问:“你是不是觉得陪客户上床,很丢人?”
施梦萦无声地点点头。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那些跟客户上床的同事?”
施梦萦还是点头。
“那你觉得,就凭你,能靠什么从客户那儿拿课程呢?”周晓荣脸上的冷笑之色更浓。
施梦萦扁着嘴,沉默无语。
“你看,你根本没别的本事能搞定客户,却还要看不起别的能搞定客户的同事,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家?”周晓荣现在的口气一点都不严厉,但施梦萦却宁愿像上次那样被他狠狠地骂,现在听着他充满讥讽和鄙视的口吻,她恨不能直接从床上溜下去。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我和徐芃,在工作方面都很看重孔媛,而你根本就没放在我们眼里?”
施梦萦似乎有所领悟,但还是带着几分茫然地摇头。
“因为孔媛知道自己是谁,有什么,能做什么,也知道她必须达成什么样的目标,这些东西在她脑子里都很清晰,不像你,就是一团浆糊!所以,孔媛能在不同场合选择不同的方式去完成工作,能说服就说服,不能说服就睡服,干脆利落!我就觉得真是好笑了,身体是人家孔媛自己的,她用自己的身体——又没用你的——为公司带来业务,为她自己拿到业绩,让客户爽,大家都好,你一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凭什么看不起人家?”
施梦萦张嘴欲辩,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觉得要凭能力去服务客户,其他都是歪门邪道,是吧?那我倒想问问你,能力是什么?你读书,得到知识,工作,提升能力,这些后天得来的,你觉得拿去服务客户是天经地义的,用自己天生就有的肉体,就是低人一等的?这是什么老土得掉渣的观念?身体是你们女人最大的资本,用身体,又不伤害别人,又能达到目标,怎么就低人一等了?很多所谓的能力本来就是天赋和后天结合在一起才有的。我记得你唱歌很好,以前在学校应该经常上台演出吧?可这个,你不就是靠的天赋吗?我知道你小时候肯定也练过,但肯定不像人家专业的那样练啊,你主要还是靠天生的好嗓子,你怎么那个时候不觉得天赋的东西用了低人一等呢?照你这种逻辑,那么多演员、歌手、模特都根本不该活下去,他们就是靠天赋吃饭的呀。一个超模凭什么上台走秀,不就是天生个子高,身材好吗?她还有别的什么呀?她用天赋的身体来吃饭,就是下贱?!你自己说,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运动员更加完蛋了,2米以上的篮球运动员全都开除,你们天生个子高,靠天赋吃饭,下贱,你们有人家一米六的练习得那么刻苦吗?”
施梦萦被周晓荣这番疾风暴雨般的话说得脑袋发懵,她觉得潜规则这种事之所以不能接受,不光是天赋和后天哪个更该被使用的问题,但又一时想不明白,脑子一片浆糊。
“这次想要你去公关的雷总,对咱们公司明年的业务很重要,你想不想再得到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施梦萦咬着嘴唇,她已经失了一口回绝的意气,但也没有答应下来的冲劲。
周晓荣等了一会,见她还在发呆,又说:“再说了,你跟这位雷总多来往,捎带手还能狠狠报复你前男友,多好。”
“什么意思?”
周晓荣简单提了提雷耀庭和沈惜间的恩怨。
“只要是你出马,一定能吸引雷总的注意。前几次跟我堂哥拍的那些视频,你不就感觉沈惜看过以后很不爽吗?你要是跟这雷总搭上,肯定能让沈惜更郁闷!又能报复前男友,又能帮公司,一举两得的事,多好。”
施梦萦犹豫:“让我再想想吧。”
“好吧。”周晓荣不想逼迫过甚,“但到这周末你怎么也得给我一个答复!下周雷总要办个party,如果你同意,我那天就带你过去。”
周五中午十一点多,郭煜驱车带着袁姝婵来到位于苦溪县西部,七溪景区的晴格时尚度假酒店。
他们的3P之约就将在这里进行。
上周和袁姝婵在咖啡馆说好用3P作补偿,郭煜很快就给她发去两张照片,说这两人是他能现在立刻能想到的最靠谱的人选,她可以先从外表方面做一下判断,如果这俩人都不行,他再想想别的可能。
如果单论长相,这两人对袁姝婵来讲都很OK,郭煜既然能让这两人进入候选,肯定已经作过拣选。
相对而言,袁姝婵对一个叫梁志刚的男人更感兴趣。
另一个选择,是个温文的高瘦男子,据说是济南某小学的副校长。
他长得其实比梁志刚更帅,但袁姝婵不喜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规矩谨严的味道,更不喜欢他斯文得近乎文弱的身板。
不管是前夫林跃、还是沈惜、郭煜,能让她产生性冲动的男人,虽然个性上都不至于粗鄙野蛮,但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几分侵略性,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男性的冲击力。
现在不是在挑丈夫,而是找单纯的3P对象,袁姝婵觉得更应该从性本能出发,寻找可以带给她最直观性吸引的男人。
所以,如果仅从照片判断,还是那个健壮的一看就带着几分坏男人的危险气质的梁志刚更符合她的要求。